是以在听闻郑菀疗伤期间,将国师大人得罪得死死的,再不肯登门,连表情函一封都没回的消息时,容沁当晚都多吃了一碗饭。
“菀娘,身体这般不好,还不若在府中多休养休养?毕竟现在也没国师给你疗伤了。”容沁一脸关切。
郑菀睁着一双大眼,先是神伤,很快便又打起精神,“容怡亭主生辰,我自不好缺席。”
“大好的日子,你”
蒋三娘子向来是容沁指哪儿便打哪儿,“谁不知道你郑氏菀娘,连退了两次亲,亭主还未议亲,你这般来,莫不是想将晦气传给她?”
柳二娘子觑着太子面色,连忙打圆场:
“莫要这般说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郑小娘子也不过是最近……”
“是啊,好不容易攀上一尊大佛,又臭脾气将人给得罪了,可不是得悔断了场子?”
郑菀心里数着跟班一、跟班二、跟班三,告诉自己莫要在意,她来,不就是为了让那个神识海了去的崔望看一看,她现在的境遇么。
柔弱娇怯的女人,这柔弱娇怯便是她的武器。
儿郎们想帮腔说两句,可这事儿,不过是女子之间闲话,哪里插得上话。
“国师大人来了。”
便在这时,梨落苑的管事匆匆前来通报,额上的汗还在滴,一道雪色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小径之上。
大袖宽袍,青丝如瀑,他仿佛沐着一身风雪而来,可这风雪拂到郑菀的面上时,是柔的、温的。
她弯起了一双眼睛,甜蜜地笑了。啊呀,又赌对了呢。
第17章 虚妄术
崔望一双俊目睇来,似谁也没看,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着,他仿佛看了自己。
太子看着他拾级而上,不知为何,又突然转头去看郑菀,见她眸光婉转,如潋滟的波光落到那人身上,心里便像是吃了黄莲苦瓜,又苦又涩。
容沁一张俏脸早已翻红,纵是口舌伶俐,到此时也不过道出一句:“国师大人……也来了啊。”
也不知方才那咄咄逼人之态,有没有落入国师大人的眼睛。
“国、国师大人,”容怡素来对崔望多有惧怕,此时牙关都在抖,“前日下人送贴,还说您、您不来了呢……”
“亭主莫非是不欢迎国师大人来?”蒋三娘子翻了个白眼儿。
这亭主生来便十分蠢笨,连好听话都不会说,不过,好歹有自知之明,不会妄图想去摘天边高高挂起的太阳。
而郑菀想摘太阳,她便十分看不惯了。
大家都是地上的蝼蚁,凭什么有人就想摆脱宿命与日同辉,实在是碍眼,碍眼极了。
是以,当蒋三娘子看着国师大人一步步拾级而来,停顿在郑菀身边时,一颗心便高高吊起,拼命祈祷传言为真。
那郑氏菀娘千千万万要将国师大人得罪死了才好!
郑菀盈盈福身,似是风中一朵弱不禁风的花:
“崔先生。”
崔望顿了一顿,他鼻尖又闻到了一股桃香,放在平时,他是极厌这等甜腻的气味的。只是近些日子,却总是恍惚。
“唔。”
他颔首,眉目在闻到那股桃香时锁得死紧,于外人看来,这便是彻底厌弃了,连说一声都嫌烦。
这时,早站起来的太子、晋王、怀王等人纷纷迎他去坐。今日寿星是容怡,大家四散坐开,是以倒也没什么地位尊卑,全围坐一堆。
崔望落了座。
郑菀也被容怡迎入了座,好巧不巧的,两人正坐了对面。四周都是熟面孔,身份差一些的都在梨迦亭外,是以这数一数,亭上也不过十五六人。
崔望在座,恰似一座大山压下来,原先活泼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