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说:“可是?我觉得在别人面前说爸妈坏话似乎不太好。”
宋知南:“那咋啦?他们也没少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呀。家丑就得外扬,他们不让扬的?是?他们的?丑,别人的?短处他们说得比谁都多。”
宋知夏突然说道?:“小南,你看咱俩的?关系也慢慢变好了。你说咱妈有一天会不会也会变好?变得像大?伯母疼湘湘那样疼咱们?”
宋知南摇头?:“想得美,不可能。”
宋知夏不甘心地追问:“为啥就不可能呢?”
宋知南想了一会儿,说:“疼女儿的?母亲是?一开始就疼,不疼的?基本上以后也不会疼。哪怕将来?有一天她?变了,那也不是?出自她?的?本心,是?因为她?年?纪大?了,需要女儿照顾了。迟来?的?母爱就像雨后的?伞一样,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得认命,承认这一生我们就是?不可能得到父母的?爱。认命了,你就平静了,就释然了。”
“更何况,咱妈还有两个儿子,只?要她?儿子在,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成为她?儿子的?血包,一辈子被他们吸血;要么就成为自私自利的?白眼狼。在这两个选择之间徘徊犹豫的?人会加倍的?痛苦和煎熬。血供得不够父母不满意;血供得太多,自己奄奄一息。我呢,不再做任何挣扎,直接一步到位当?‘白眼狼’。重男轻女的?爸妈就得搭配白眼狼女儿,这是?我们女人历经磨难摸索出来?的?最佳搭配。谁用谁知道?,用过了都说好,没用的?会吃亏到老。”
宋知夏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宋知南见这个姐姐已经上道?了,决定加大?点力度。
宋知南语气轻快,妙语连珠:“二姐,你看咱俩这日子过得多好。咱们吃得好,穿得好,脸上还擦着雪花膏,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好姑娘。咱要是?没反抗,会一直像从前那样,吃不好穿不好,天天干活。既然已经革命了,就将革命进行到底,不能妥协不能后退更不能当?两面派。”
宋知夏:“行,革命,我跟你一起革命。不过,我觉得你今天喝得有点多,你不会是?发酒疯吧?”
宋知南白她?一眼:“我不醉就不能发疯吗?”她?发疯是?常态,需要理由吗?
“行行,你有理。以后大?家都叫你宋有理。”
说到宋有理,宋知夏突然想起了什?么,愤愤不平地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别人给咱们姐弟几个都起了绰号。”
宋知南很感兴趣:“你快说说,都是?什?么绰号?”
宋知夏咬牙说道?:“秋实因为被剪掉了那啥,他们叫他宋一剪;他们说冬宝爱扒人裤子,就叫他宋一扒;至于?我嘛,他们叫我宋一捏;你叫宋一刀。”
宋知南拍着大?腿笑:“他大?爷的?,还挺会起。宋一刀,我送他们温柔一刀。”
宋知夏:“你还笑得出来?,我一想起这事就生气。”
宋知南继续笑:“生活这么枯燥,能笑就笑。人生在世,就是?笑笑别人,偶尔也被别人笑笑。”
宋知夏摇头?:“可我实在笑不出来?。”
两人边走边说话,路过人民广场时,宋知南看到上次给她?传递消息的?图书管理员李书悦,大?冷天的?,她?就穿着一件破旧薄棉衣,在哆哆嗦嗦地扫地。她?每扫一会儿就停下?咳嗽几声。
宋知南跟宋知夏说声:“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