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来这袁家还真是能人辈出,从他爷爷袁晏到他爹袁通,还有这袁袖春,个个都是落井下石过河拆桥的狠人,杀了你的人还不够,非得让你自己眼睁睁的去看,我是怎么杀的你的人,这就叫杀人诛心,用心歹毒啊。”
说着初七撇了撇嘴,又看向灵塔的方向:“也不知道这小子赶不赶得上这竣工大典,算了,还是眼不见为净,看了估摸着又得想起他爹娘的事情……”
老人对于初七跳脱的思维不置可否,只是言道:“终归,快些做个了断吧。”
初七闻言面色一变,神情古怪的看向曹吞云,撇了撇嘴言道:“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前几日还劝我不要去寻死,怎么现在就巴不得我快些去死呢?怎么说咱们也是同门一场,就算初七我生得英俊潇洒、又天赋绝顶武功盖世,在天罡山也确实压了你的风头,你有所嫉妒,也是情理之中,但也不因怨恨到盼着我早点去死的地步啊?”
“你这样心胸狭隘,怎么能担得起复兴我天罡山的大任?百年之后去到了黄泉九幽之下,我一定会状告列祖列宗,说你嫉贤妒能,欺压……”
初七的性子跳脱,张开嘴便将一大段曹吞云应接不暇的罪状扣了上来。他们脚下的黄狗听着初七的絮絮叨叨,显然是有些受不了,阿黄呜咽了两声便索性趴在了地上,用前爪捂住了自己的双耳一副不愿再听下去的架势。
倒是曹吞云面色如常,他转头看向吊儿郎当的初七,神色忽的变得严肃。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的想好了要以死明志,那就快点去死……”
“那两个混蛋听说了这事,已经在提剑赶来的路上了,死得晚了,到时候你死不死得掉我不知道,但保不齐我天罡山得真的和归元宫干上一场了……”
初七听闻这话,先是一愣,嘴里那口若悬河的说辞戛然而止,他长大了嘴巴,满脸的愕然之色,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正要说些什么。
轰!
可就在这时,灵塔内却忽的响起一声轰响,一股浩然却阴冷无比的气机猛然从灵塔之中荡漾开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宝藏
破境。
是摆在魏来眼前最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江浣水应下袁袖春用宁州气运打开山河图那一刻起便被摆上了魏来的日程。
平心而论,在听完江浣水的故事后,魏来的心底翻涌起了很多情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位外公。
吕观山曾经说过,杀死他爹娘的绝非乌盘江里的那只蛟蛇,那只是浮于海面上的冰上一角,真正的恶藏在那海面之下,大得如山岳,如城郭。大得单是看上一眼,便叫人心生绝望。吕观山终究没有走出那股无力抗衡的绝望,在数年的画地为牢后,选择了以一个极为壮烈也极为可悲的方式了结这一切。那只蝴蝶飞不过满是冰山的苦海,但终究为后来人埋下了种子。
关山槊曾告诫过魏来,永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世人说要屠杀恶龙,便要化身恶龙,但恶龙杀了恶龙,不过是让世间多出一头比以往更强大的恶龙,这是舍本逐末。魏来将这样的话一直放在心中,他也一直想要对得起那位前朝阴神所做出的牺牲,对得起他以性命给予自己的馈赠。但直到听完江浣水的故事,魏来才醒悟,其实自己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坦然。至少正是因为那场大水留下的仇恨,让魏来这么多年都未有真正的坐下来听他外公讲一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索性,这一天来得虽然有些迟,但终究还不算晚。
袁家的恩,袁家的恶,顾念苍生的仁义,与害了他爹娘性命的天真,这些东西构成了那个老人,也构成了这个让北境畏之如虎的雄狮。
魏来难以将这些完全感同身受,但却理解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