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张占军无所不用其极的详细描述了余秀芝的受伤过程,但万变不离其宗,他竭力的在把责任从自己身上摘除。
他说余秀芝不听劝,明明自己已经劝过了,非又接了其他雇主的小工活计,肯定是过劳,才会在为他赶牛进站时头脑不清使劲用鞭子抽牛,才会在牛发狂尥蹶子时没能及时躲过去。
“其实你妈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张占军这么说:“我出钱给她检查了,更严重的是旧伤和慢性病,但肯定跟我就没关系了。”
张占军没给余嘉圆说话的机会,话紧到堪称咄咄逼人:“嘉圆,叔也不容易,欠了一屁股饥荒、现在你妈这样也干不了活,我也没义务帮她治病养着她,她不让我跟你说,但叔想着你是高材生,又在北京,肯定比叔有办法是吧?”
余嘉圆嘴唇哆嗦着,一阵阵头晕目眩,他强作镇定,并不去纠结张占军话里的真真假假和现实冷漠的态度,他问张占军母亲详细的情况。
张占军说的不太明白,最后还是找了医院的病历磕磕绊绊念给了余嘉圆听。
很严重,要很多钱。
余嘉圆得出这两个结论。
偏张占军还一点余地不留:“嘉圆,情况我都告诉你了,你看看怎么劝劝你妈,她干不了活了我要招工的,损失我就不问你们娘俩要了,但是你该帮忙劝劝你妈赶快从我的工人房搬出来腾地方。”
“就这半个月。”最后通牒。
余嘉圆恍惚着被抽走了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活动礼堂,不知道怎么穿过的寒风凛冽,不知道怎么回的寝室。
第80章 第八十章
宿舍内温度高的发烫,除了暖气片外,二十四小时打开的空调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着30,谢小方就坐在空调出风口下,一点也不觉得热,他穿着还是夏季材质的白色丝绸睡衣套装,只是容易着凉的肩背上裹了条杏色的羊绒披肩,他确实是长得漂亮,全身都是健康娇贵的粉白色,不说话的时候竟有几分算得上温柔娴静的气质。
室内外温差太大,余嘉圆刚踏进门便被迎面扑来的热气冲了一跟头,习惯了冰冷环境的肌肤迅速发热痛痒起来,余嘉圆怔怔顺着那股存在感极强的类似于糖炒栗子的香甜气看过去,正对谢小方的视线。
谢小方冲着他咧开嘴,表情有些难以察觉的僵硬,谢小方眨了眨眼,道:“hi。”
和余嘉圆的事情谢小方不是没想,相反的是他想了许多,但越想他觉得现在这情况越尴尬,余嘉圆是有错,可自己的反应和应对太激烈了,让谢小方都不太好意思讲道歉,况且事情过了好几天,余嘉圆应该不会主动提起,谢小方便决定直接当事情没发生过。
“你回来啦,今天课上的怎么样?”谢小方从椅子上跳下来笑盈盈冲余嘉圆走过去,柔声道:“没吃饭呢吧?我给你买了水果,你先吃点,然后想吃什么我再给你点。”
谢小方的态度太自然,余嘉圆都有点恍惚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或者某些发生的东西只是错觉。
如谢小方所料,余嘉圆没有提起之前的情况,余嘉圆看起来懵懵的,透着股谢小方不喜欢却也喜欢的傻劲。
谢小方从余嘉圆背后树袋熊似的挂上去,亲昵的把脸蹭在余嘉圆耳根上撒娇,他说:“我可想你了。”
余嘉圆在谢小方靠过来的时候全身都僵硬了,身体记忆远比头脑更诚实清醒,肌肉的紧绷和神经性的酸痛证明着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余嘉圆的幻觉,惨痛的影响依旧留存在身体里,成为了提示风险的本能。余嘉圆开始从另一个层面怕谢小方,以前也怕,但怕的是谢小方不开心,怕谢小方发火吵闹,但如今余嘉圆如畏惧那个不知名姓的恶徒般畏惧他,怕谢小方对他进行人身上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