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窸窸窣窣的笑声响了两下,邱行光却觉得心都要碎了。
邱行光喉咙像塞了一把刀,刀刃向内,疼的他说不出半句话。
“大晚上的没人跟你磨叽,一起铐上。”
多一把手铐落在余嘉圆身上,邱行光开始反抗,真的毫无用处。
谢小方坐在办公室的领导主位上喝醒酒汤,包装盒被拆的乱七八糟的丢在办公桌上,谢小方手里把玩着一个半径大概四五厘米的鹅卵石形状的暖手宝,这是盒子里的东西,粉色的,外皮是类似于硅胶的材质,捏起来手感还不错。
“你做事能不能考虑考虑后果?”赵安乾坐在客位,态度严肃:“你是想出名,还是干脆想害死我?”
谢小方盯着手里的东西的眼睛一直没抬起来,他说:“可大可小的一件事,至于吗?别念叨了,烦死了。”
赵安乾呼出一口气,不跟谢小方计较:“说说吧,那两个人你想怎样处理。”
谢小方握住暖手宝的手骤然用力,手背上迸起条条青筋,可半晌后力道却是渐渐松了,谢小方拿起杯子皱眉喝了一大口,哑声说:“我不知道,按流程走呗,我倒是想枪毙了邱行光,你行吗?”
赵安乾挑眉,声音低沉的有些莫测的蛊惑味道:“余嘉圆呢?”
谢小方终于抬了头,眼神中丝丝可见蔓延的清澈,他理所当然道:“肯定是跟我走啊,我等会跟他一起回去。”
“......他刚刚跟邱行光一起。”
“他跟邱行光一起也不耽误我带他回去啊。”谢小方不满意,钻了不太对味的牛角尖,疑惑道:“你怎么回事啊?我不带他走我把他留给邱行光吗?”
赵安乾的习惯也好,天赋也罢,他几乎不会反驳别人的观点,哪怕那观点歪到了姥姥家,赵安乾擅长顺着这样一句话万变不离其宗的引导回自己期待的正轨,这并不困难。
赵安乾简简单单只用说一句:“他或许不想跟你走。”
谢小方眼睛重被一片混沌的浊气铺满,冷道:“怎么说?”
“余嘉圆怎么可能放心得下邱行光一个人留在这,况且你自己心里清楚,邱行光可什么都没做,你就没想到余嘉圆会帮他作证指控你一手?”
谢小方下意识就道:“不可能。”
虽然谢小方根本不会简简单单凭谁的指控获罪,但心里难免已经起了嘀咕,因为余嘉圆该是不太清楚自己和赵安乾关系深浅的,余嘉圆会为了邱行光而说些坚决的,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吗?
谢小方神情中的犹疑被赵安乾看的一清二楚,他说:“你好不好奇?”
谢小方久久没说话,赵安乾也不开口催促,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闷闷的一声:“有什么建议吗。”
赵安乾早已预料到,今夜余嘉圆必然是要让谢小方失望了。
余嘉圆和邱行光被分开关在审讯室里,瓦数巨大的灯光直直晒在头顶,手铐一端锁在凳子上,余嘉圆的手腕勒出了发青的一拳红痕,他表情愣愣的,连嘴唇都苍白。
他一遍遍回答着问题,此时已经没有什么羞耻、难过、害怕之类的情绪了,他逐渐变得呆滞机械,一层层肉眼无法得见的泥浆从头淋他到尾,一遍又一遍,他喘不上气来,很累很累。
屋里没有钟表之类显示时间的工具,余嘉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只知道这过程很漫长,漫长到余嘉圆觉得自己马上快要老死在这把坚硬的椅子上。
在经历了几轮审讯员后,事情终于迎来了新进展,几张薄薄的a4纸摆在余嘉圆面前,郁扬环抱着胳膊道:“签了字就可以走了。”
余嘉圆缓缓抬起头,愣了半晌后才小心翼翼拿起眼前的纸张。
只是下意识扫过去一眼,余嘉圆便变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