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会对隐晦无言的恶意更加敏感,芒刺深深在骨髓中扎根,鞭笞出迸射的血花。

“呦谢小方,跟你一起的这少爷是哪位啊?以前可从没见过。”戏谑的声音中夹杂着分不清是谁的几声闷笑,真就觉得这个话题多有意思似的。

在座这些人只有赵安乾年纪稍微大一点,剩下全是人事儿不懂的半大孩子,再加上全都有丰厚的家底作为托底保障,天然滋长的原始恶意稍微显露出一点都不是余嘉圆能承受得起的。

“小哥哥,你衣服标签忘摘了。”梁千禾怀里一个黑长直的清纯美女忽闪着大眼睛伸出fen嫩嫩的指尖向余嘉圆腰部上下点过去。

余嘉圆马上下意识翻腾起衣摆,他没有找到什么标签,急得脑门冒出层热汗,脸红的快要烧起来,直到他开始拧着上身向背后裤腰寻找的时候,包间内爆发出更汹涌的笑声。

“呀,可能是看错了。”女孩又窝回梁千禾怀里,梁千禾不置可否地揉弄着她指甲,像揉弄一只布偶猫的粉白肉垫。

余嘉圆的所有动作瞬间按了暂停键般止住,他皱了皱鼻子,肩膀细碎的发着颤,这是他经年中所受过的无数难堪中最特别的,因为这是他自找的难堪,余嘉圆在决定跟着谢小方踏足一个必然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圈子里时就该想到,意识到谢小方其实不愿意带着他的时候就该想到。

于是不敢恼怒被捉弄,不敢奢求会得到谢小方的回护,他只希望谢小方不要生气,不要觉得自己太给他落了面子,如果现在谢小方让他离开,黑漆漆的冷风天、偌大的地形复杂的庄园、手机里不知道何时会给他打来电话的人,余嘉圆要带着被抛弃的惨痛一件件接受,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躯体再经不住被野兽更多撕咬几口。

明明在场所有人中唯一受了委屈的人只有一个余嘉圆,他却在谢小方身边垂着眼睛,用只能有谢小方听见的模糊气音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细小粗砺的手再次伸过来,一点点攥紧在谢小方的衣袖上。

一直沉默的谢小方深刻的皱起眉头,视线缓缓地从面前的场子里扫过去,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很好笑吗?”

“哪里好笑了?嗯?哪里好笑了给我听听啊。”

全场骤然安静下来,赵安乾都放下了叠起来的双腿,按灭手机屏幕后似笑非笑看着明显真生了气的谢小方。

空气中寸寸凝成寒冰,谢小方扣住余嘉圆手腕带他一步一步走进这个异香弥漫灯红酒绿的房间内部。

谢小方把余嘉圆推到柔软的沙发上,而后自己走到梁千禾面前。

“你,滚出去。”

容貌姣好的女孩愣了愣,本能去看梁千禾,漂亮的杏眼迅速积蓄起一汪模糊的水汽,可谓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们兄弟之间开玩笑,有你一个女表子说话的份儿?你是个什么东西?出去!”

谢小方此话一出,方才参与过调笑霸凌余嘉圆的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谢小方这完全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呢,面子上倒没什么错漏,但“兄弟”这个词在这个语境中针对起他们这种塑料关系,就很讽刺了。

再细品一下,谢小方给他带来的那个土包子的定位也十分明确了,这不是可以任由点评的人,更不允许被一些玩物、金丝雀妄图拉到同一水平使心机和手腕欺负。

都带到了朋友眼前,比情人更高一等的,那还能是什么呢?男朋友呗。

不过好不容易谈个恋爱就谈这种货色,谢小方被下降头了?他疯了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