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圆死死盯着这个男人,这是个长相不错的人,有种温柔儒雅的气质,纤长下垂的睫毛和圆润的唇形显出些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不像个恶徒,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余嘉圆此刻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算积怨已久,也已自觉没了未来和指望,于是恶向胆边生,想都没想就伸出手去狠狠扼住了眼前人的脖子上。

这个男人几乎是立刻睁开眼,余嘉圆手掌哆嗦着死死用力,恨不得用这短短几秒钟就掐死他。

可烧了一晚上的余嘉圆能有什么力气,沙发上的男人眼神中错愕比痛苦更多,几乎是立刻反手掐住余嘉圆手腕,用力掰开后扣住余嘉圆肩膀然后把他手反拧过去。

“你干嘛?”

余嘉圆紧紧抿着唇,用凶恶的眼神怒视他。

“......你掐我,你怎么还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个人想了想,然后松开了束缚余嘉圆的手,声音带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欺负你,诺,那是医药箱,昨天我给你扎的针。”

余嘉圆愣住了,下意识把才掐过人家的手往背后藏,只是眼神还透露出些许的警惕。

“我盯着你输了三瓶液,量了不知道多少次体温,才睡了一会,你就这么对我?”

余嘉圆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还没被注射奇怪的药剂后终于稍微恢复了些正常的思考逻辑,他垂下眼,轻声说:“对不起......”

“......小可怜。”这个男人在羊毛衬衫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盒薄荷糖来,他只有这个,是吸过烟后含几片祛味的。

“吃糖。”他把铝制的小盒塞进余嘉圆手里,整理了下刚才被弄乱的领口,温和道:“多大了?”

余嘉圆皱着脸把糖盒塞还给他,话却是乖乖回的:“马上十七岁了。”

“......我走了啊,我想直接去餐馆了,今天店里应该很忙。”

“你需要休息。”燕飞表情严肃起来,道:“你身体状态特别糟,营养不良、贫血、严重感冒,其他更多还需要去医院体检。”

余嘉圆紧紧笼着旧灰色的外套,想了很久才说:“我没事,习惯了,一直都是这样。”

余嘉圆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说:“你,你是个好人。”

燕飞觉得,这个可怜的单纯小孩该求助自己帮他报警作证了吧。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别怪我,先生,我先走了。”

燕飞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真就转身,单薄的背影甚至显出些许嶙峋的味道。

“你就要说这些?”

余嘉圆想,那不然呢?警察总显得没那么快的,至少快不过手机,余嘉圆不能给妈妈知道这件事,不然余秀芝会疯掉,会死掉,妈妈是盼着自己过好日子的,只要能活下去,什么肮脏苦难余嘉圆都会忍。

余嘉圆彻底消失在了燕飞的视线里,他努了努嘴拨出一个号码。

被挂断了,半个多小时后那边主动拨回来。

“怎么了?”

燕飞道:“那孩子走了。”

赵安乾淡淡应了声,然后说:“就这些?”

“小孩挺可怜的,哪受的了你这些手段,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赵安乾没说话,“莎莎”的钢笔笔尖摩挲纸张的声音,他该是在手写报告。

燕飞不是个话少的人,心里想着不说出来就难受,管赵安乾在不在听,燕飞只顾自己分享的开心就行。

“倒难怪谢小方喜欢他,我看他也挺招人的,性格怪可爱的,特好笑,你都想象不到我竟然是给他掐醒的,正补觉呢,一双手就落下来了,我睁开眼一瞧,嘿,背黑锅了,那小孩当我是欺负他那禽兽,看那股狠劲要杀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