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了给妈妈打电话,别什么都自己忍着不说!”
余嘉圆偏了偏脸,不忍多看她一眼。
余秀芝再忍不住眼泪,低下头急声道:“快走吧快走吧,别惦记我。”
脏兮兮的破面包车扬起一屁股泥土,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着开远了。
邱行光比余嘉圆更早到车站,他在狭小的进车口等,眼见一辆灰突突的让人担心会不会散架的面包车开过来,喷着黑烟停下,里面下来瘦的干巴巴的余嘉圆。
上学需要的所有东西余嘉圆都背着,饲料袋子装的被褥扛在肩上,两个硕大的蛇皮袋子鼓鼓囊囊的被他一手拎一个,重的仿佛能他压趴下似的,小小的黑黑的脸从肩上的袋子里露出来,活像个难民。
手脚空空的邱行光赶快跑上去帮了他一把。
“邱行光,你都来啦?”
“嗯,闲着也是闲着。”手里余嘉圆的一个袋子格外沉重,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他皱了皱眉道:“大件东西怎么不快递呢?寄到学校等到了直接去拿多省事。”
“东西不轻,寄过去要几百块,我又不是背不动。”
邱行光没好气道:“抠死你算了,我要知道你这样过来,我就把你东西跟我一起寄了。”
余嘉圆笑道:“真没事,是不是重呀,那你给我,我自己拿。”
“滚边上去,瞧不起谁?”
两个人大包小包走进车站,余嘉圆第一次做高铁,他不太熟练地紧跟着邱行光,大厅内整洁明亮,余嘉圆甚至有点怕踩脏光洁锃亮的地砖。他上一次出门,还是小升初后的暑假,那时候虽然他爸在外面不三不四,可好歹没有捅出大祸连累一家,余秀芝带他去了北京看升旗,不过当时坐的是绿皮火车,普快硬座,车厢连接处总围着抽烟的人,烟味混着泡面和臭脚的味道,将近七小时的车乘几乎能把人消磨光。
“邱行光,我们还没拿到车票,怎么就要过安检了呢?”
“进去也能取,不取的话身份证也可以,你第一次坐高铁啊?”
“嗯......”
邱行光没说什么,帮余嘉圆运着大包小包过了安检。
东西太多了,过的就格外久,邱行光被周围人不耐烦的眼神看的脸都要红了,他真服了余嘉圆,也骂自己怎么就上赶着非要跟余嘉圆一起走。
进站之后邱行光让余嘉圆等,自己去把票打出来,两张票攥在他手里,他不打算给余嘉圆了,不然让那小穷鬼看到票价,肯定要惊慌失措,可能还会吓哭掉,不过哭完会不会求他少算点钱呢?
邱行光控制不住的发散起思维,如果是别人在他面前哭,无论男女,他绝对都不耐烦死了,但如果是余嘉圆,用那种狗崽子似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对着他红起眼睛,他一定受不了,也不一定,不能这么简简单单被拿捏住,要多晾余嘉圆一会儿,等他哭的肿了眼睛,哭的喘不上气,再弯下腰哄,反正哄余嘉圆一个冰激凌就差不多。
邱行光打了个哆嗦,他大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
余嘉圆看着邱行光魂不守舍地走过来,他忙挥挥手,出声道:“邱行光!”
“看到你了,叫什么叫!”邱行光坐在他边上。
“票取到了?”
“嗯。”
“我的自己拿着可以吗?”
“不行。”
余嘉圆不太开心的闭上嘴,脸上有点失落露出来。
“等会一块检了,你拿着干嘛?”
“......想收藏来着,第一次嘛。”
邱行光有点无语:“别那么小家子气。”
终于到了检票的时间,余嘉圆他俩又收拾着背起大包小包的物品,余嘉圆跟着邱行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