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工作,更多时候他显得很累,躺在一边常常半个字都不说。关于他生日前深夜出去做了什么,他没说,余嘉圆也没有再问。
一个人一辈子说多少话或许是有定数的,而谢小方的话在几年前说太多而显得现在很贫瘠,他依旧会在哄余嘉圆的时候信手粘来一套甜言蜜语,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即余嘉圆听到他和别人通电话的时候谢小的回复都很精简,说好或者不好,敲定时间,选择地点,抛出或者买进,谢小方有时也会在电话里因为公事发火,不是发脾气,发火是因为事情解决事情,发脾气则是个人情绪,情绪对成年人来说是奢侈品。
“小方,开心一点。”余嘉圆在床上的时候这样对谢小方说:“不要总是不开心。”
谢小方否认,他说:“我很开心,至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余嘉圆觉得没有,但他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回:“那就好。”
当然跟谢小方在一起的时候余嘉圆也会接到赵安乾电话,余嘉圆接通之后谢小方有一种既让余嘉圆觉得安全又让余嘉圆毛骨悚然的沉静,他会轻轻地走出这个空间,然后等余嘉圆电话结束后再回来,回来后同样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假期马上要结束了,咱们不要这样了吧。”余嘉圆披上衣服坐在床边。
谢小方枕在自己手背上,手背压在奶白色枕头的淡蓝色枕巾上,在这样因过于陈旧而显出年代感装修的房间里,谢小方格格不入,他状若懒散的目光深处隐藏着贪欲,一口一口舔着余嘉圆的脊背:“只是假期结束了。”
谢小方再次说明:“我在赵安乾身边安插进去了人,他的行踪我很清楚,圆圆,一切都很安全。”
余嘉圆张了张嘴,回过头看谢小方,眼神中有凄惶之意:“我心上觉得不安全。”
“别怕。”但丝毫没什么针对余嘉圆的不安的解决方法。
如果他说别怕余嘉圆就不怕,那谢小方真进化成了概念神,余嘉圆会顶礼朝拜地求他多开金口,多说几句诸如:别疼、别难过、别思考之类的赐福。
余嘉圆把垂踩在地上的小腿又收上来,仿佛漆黑的床底深处存在着一种会掐住他脚踝把他拖进去吞噬掉的野兽。
余嘉圆回身抱谢小方,人的皮肤很热很软,余嘉圆几近饥渴地扒在谢小方身上汲取热意,仍是冷,十月入秋开始刮大风,窗外风声呜咽、长如腕触的树枝“噼啪”敲击着玻璃。
“再来做一次吧小方。”
谢小方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闻言他微怔一下,随即抱着余嘉圆柔声说:“圆圆,稍等一下,我在等一个电话。”
很重要的事吗?为什么等电话而不是等他?为什么拒绝变得那么轻易?为什么像是余嘉圆更需要他?
痛苦毫无来源,因毫无来源而无法抵御。余嘉圆捧起谢小方的脸亲他眼皮和嘴唇,轻轻说:“我不麻烦你,我自己来好不好?”
谢小方当然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