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乾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当即要给余嘉圆拨电话过去,让他最起码先找个地方待会儿,自己接上他一起回去算了。

电话还没拨出去,车窗被从外面敲响几声。

赵安乾刚才一直想着余嘉圆的事,一时竟然没发觉有人过来。

他缓缓降下点玻璃,看清了车外的人,赵安乾强忍着不耐温声道:“小郑?有什么事吗?”

郑映雪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稍微垂下点头露出个笑来,他人如其名,长相和气质都偏清冷,笑起来便显出种反差很大的艳丽感,赵安乾却没什么看他笑的闲心,又想起他发那些信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装模作样的sao货。

“赵老师,你今天走的好早。”

“我有事。”赵安乾笑着睨他,话里却丝毫没有笑意:“是需要我要向你打报告吗?”

郑映雪的脸色僵了僵,忙摆手打哈哈:“哎呀我哪敢呀,是我不会说话了,就是今天陪我姨夫来开会,等他的时候恰巧看到您,正好过来打个招呼。”

赵安乾不置可否。

“您很讨厌我吗......我约您好多次您都没有空出来,我只是想请您吃个饭......”

“小郑。”赵安乾打断他:“我真的有事,你还有没有其他重要的事要说?”

郑映雪悻悻住嘴,眼睁睁看着车窗升上去,紧接着车子平滑地驶过他身边,驶出地库。

奇耻大辱。郑映雪黑下脸,他顺风顺水长这么大,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偏赵安乾一点面子都不给,不主动也不认真拒绝,郑映雪没少给他发些露骨的消息又很快撤回,说他一次都没看到过这谁能信,但他从来不问,象征性表达下疑问都没有,郑映雪实在拿不准他什么态度。

郑映雪其实并没有觉得很挫败,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况且他不觉得自己比不上赵安乾养着的那穷学生,郑映雪这段时间多查出不少东西,余嘉圆的高中档案内一些捐助资料,里面的来源都署着赵安乾的名字,映雪猜测赵安乾应该那时候就跟余嘉圆认识了,喜欢玩养成?那自己这声老师可不算叫错。但同时还有许多疑问得不到解答,比如赵安乾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选在那种穷乡僻壤的高中资助。

不过郑映雪倒是并没有太多纠结,凡事但凡露出苗头之后更多线索总会渐渐浮出水面,郑映雪向来很有耐心。

此刻赵安乾本就因坏天气而低沉的心情更糟,他倒不是怕得罪郑映雪,只是到他这个年纪和这个地位,很多事都没必要,他能容忍郑映雪时不时的短信骚扰,但现在他妄图靠近赵安乾的生活,这就很让人生厌了。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赵安乾懒得去问责谁让郑映雪乱跑的,直接给余嘉圆拨去电话。

接通后很久都没人接。

自动挂断后赵安乾边循着点位开车边继续打,他眉毛皱得更深,赵安乾并不觉得余嘉圆有什么乱跑的胆子,但正是这样才更担心,是出了什么事连自己电话都不接?

余嘉圆确实顾不上接电话,他察觉到身后焦灼的视线和紧凑的脚步,这细微的动静并没有因为雷雨声而减弱,反而更刺ji到余嘉圆敏感的神经,有人在跟着他,一定。

他不敢回头,更加快脚步。手机铃声在背包里响起一遍又一遍,余嘉圆的焦虑随着响铃声越加剧烈,情绪是种不由具体事件操纵的东西,即使那背后的声音只是错觉,即使按常理大庭广众的首都不可能有巨大的危险,但在这样一条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在这样一个单纯的雨天,足够余嘉圆完全沉溺于自己的恐惧,恐惧来自于联想,来自于曾经发生的一切。

余嘉圆开始寻找可供躲避的地方,一家家全是门户紧闭的住处,而招牌明亮的便利店在至少二百米外,听起来距离很短,实际也不长,但余嘉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