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的墙上,他快坚持不住了,他真希望有一天赵安乾能情绪失控把他掐死在床上,这样他就能解脱了,如果赵安乾良心未泯,帮他照顾好家人,如果他实在铁石心肠,余嘉圆也没办法。
他就是这么没用,从始至终都没用。
隔着水声而显得沉闷的敲门声扯回余嘉圆的思绪,赵安乾的声音模糊:“怎么这么久?”
余嘉圆胡乱抹一把脸,快速回答:“今天出好多汗,就多洗一会儿,我很快了呀。”
听从赵安乾的命令几乎已经成了这个身体的本能习惯,余嘉圆马上起身,飞速冲洗一遍便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正赶上赵安乾接起电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赵安乾的眉头皱得很紧,他几乎没说话,偶尔“嗯”一声。
余嘉圆走上前跪坐在他脚边,把脸在他膝盖处贴了贴。余嘉圆觉得自己今天的晚归是天大的错误,而且今天他让赵安乾等了,赵安乾虽然只说了两句一句“怎么这么晚”,一句“怎么这么久”,但余嘉圆不敢掉以轻心,不然小型旋风酝酿成风暴时就来不及了。更何况,现在这个电话好像让赵安乾的心情不是那么好。
在赵安乾挂断那个电话之后他马上伸出手环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膝行更上前几步,而后埋下头为他用嘴去解腰带。
熟能生巧,即使是最难的皮带扣他的耗时也不会超过一分钟。
脸却被托住了,赵安乾双手抄在他腋下拎孩子似的把他拎起来,然后用那种抱小宝宝的姿势把余嘉圆打横抱着放在膝盖上。
“今天怎么了?”
余嘉圆懵了下,乖乖讲实话:“我怕你生气,我回来的不早。”
“不会。”赵安乾说:“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余嘉圆抿抿唇,说:“我一直这样。”
赵安乾伸出手,他应该是想捋一下余嘉圆汗湿了垂在额边的零碎头发,余嘉圆没有躲,但他还是在余嘉圆下意识的轻微瑟缩中把手垂下了。他很了解余嘉圆,虽然余嘉圆这几年大多时候精神状态都没有很好,但坏也有很多表达形式,有很多层次,今天的余嘉圆像是伤心。
但余嘉圆不跟他说。
赵安乾聊起别的:“学校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有留校的意向。确实不错,学校环境单纯,人员也不复杂,放暑假这两个月你好好休息,想出去玩也行,也可以考个驾照,等开学后直接去图书馆报道,会有人教你怎么做,工资不多但事儿也少。”
余嘉圆脑子没太转过来,反应许久才发现现在这情况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可还不等他说什么,一个吻落下来,赵安乾抱住他的手臂收的那样紧,紧到让余嘉圆后知后觉感受到盛夏的热意,唇齿交缠耳鬓厮磨间,余嘉圆听到赵安乾模糊的轻语,该是错觉,他怎么可能在赵安乾的命令中听出祈求,他说
“余嘉圆,你要乖乖的听我话。”
余嘉圆,求你乖乖的,余嘉圆,求你听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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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很旱,大太阳挂了两个月,丝毫不见下雨的迹象。
全国学校都开始放暑假。除了每个月定时发过来五百块钱,余年也再没联系过余嘉圆。
余嘉圆收到钱后第一时间转给燕飞,燕飞总说不用急,但余嘉圆依旧坚持。
太热了,热的人发蔫,除了去医院,余嘉圆平时连门都不出了,赵安乾依旧很忙,一个月能回来一两次都算不少。
余嘉圆越来越少用手机了,他开始看一些不太费脑子的小说,看国内的比较多,因为国外的记不住人名。
平静,极端的平静,好像所有重大事情全因高温按下暂停键。可这仅仅只是余嘉圆个人所感知到的,在平静之下,波涛汹涌。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