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圆拎着满当当的两只袋子打开防盗门,门一拉开就见谢小方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坐着,余嘉圆吓了一跳,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去客厅坐?”

“早上就来了。”谢小方指了指脚底下过度包装的广式早餐,轻轻说:“我没看到你,我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没敢给你打电话,我想等你回来。”

余嘉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他把收的东西放下换鞋,谢小方便站起来很自然的把余嘉圆带回来的东西拎到厨房,拆开、分类,该放到保鲜层的、该放到冷冻层里的,没出太大问题。

谢小方忙得脚不沾地,既有条理又利落,很快从厨房收拾了碗筷出来,把带回来的早餐用微波炉加热,用拿合适的餐具装了呈上餐桌。

“你应该还没吃早饭吧......”

与其说余嘉圆心软,不如说他实在有种很难被消磨的善良,以他和谢小方之间的矛盾,他不理会谢小方的早餐才更正常,更过激一点把餐桌上的东西全扫进垃圾袋留着喂狗都不奇怪。

余嘉圆在餐桌旁坐下,谢小方一喜,赶快动手盛粥舀汤。

余嘉圆喝了一口咸香浓郁的牛肉粥,抬眼看到谢小方还在盯着自己,不禁皱了点眉:“你不吃吗?”

“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谢小方两只胳膊交叠放在桌子上,脸搭在胳膊上,轻轻说:“而且,胃有一点点不舒服......”

余嘉圆似乎没什么反应,认真地喝了一小碗粥,吃了两个虾饺一个小笼包。

余嘉圆起身离开餐桌,谢小方又趴了会儿才起来,开始收拾起碗筷来。

“先别收了。”余嘉圆去而复返,他把手里的药用餐巾纸包着先放到一边,接着倒出些温水把杯子里的药粉冲散搅匀,余嘉圆说:“你把药吃了,隔半个小时吃点东西,然后睡一会儿。”

谢小方呆呆看着水杯,他的样子与其说感动,不如说有种难以名状的悲哀,他跟余嘉圆认识也有两年多了,哪怕再愚钝也总该摸不清一点余嘉圆的脾性,最纯粹善良的性格底色让余嘉圆心软到显得没什么底线,余嘉圆总会退让,总因为过强的共情心连伤害过他的人都加以怜悯,可偏偏的余嘉圆又那样倔强,心里一条顽固的底线,谢小方自己都清楚,如果他想用余嘉圆的心软以自残自毁的方式绑架余嘉圆跟自己在一起,那绝对不可能,更会加速消耗掉余嘉圆的旧情。

谢小方有时候竟会不受控的迁怒余嘉圆,怪余嘉圆在他身上看似总留有余地,然后再三用行动对自己强调毫无可能。但谢小方能无视更甚至拒绝余嘉圆的善良?绝无可能,余嘉圆就像一只香喷喷的看似无害的毒蘑菇,而谢小方永远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咬上一口。

余嘉圆用药一向大胆,谢小方虽然只说胃不舒服,但余嘉圆看他精神不好,顺手在胃药里加了两粒感冒药,副作用比较明显,谢小方很快哈欠连天,困得睁不开眼,吃饭的时候差点一头栽进汤碗里。

“我应该没办法洗碗了......”

“你快去睡吧。”

谢小方迷迷糊糊倒在沙发上,几息之间就陷入深沉的睡眠,余嘉圆收拾好餐桌和厨房后回来看了看他,转而在房间里捧出一条毛毯来搭在谢小方身上。

谢小方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想来是事情太多,没办法总在补染维持鲜亮颜色上浪费时间,与其掉毛小狗似的总顶着深一块浅一块的杂毛,不如直接搞成黑色慢慢长去吧。

余嘉圆一开始就觉得他留黑发肯定更耐看些,如今看来也确实如此,尤其是他乖乖睡着,长睫毛蝶翼般趴伏在打出深刻的阴影,小翘鼻红嘴唇,颇有种面若好女的意思,实在是伪装性很强的长相,余嘉圆之前就总吃亏在以貌取人上。

余嘉圆收回眼神不欲多看,正是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