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圆的话很容易听懂,无非是不想让那个男人出来而已。
但不动手就不会说话吗?
赵安乾心上的怒意和着脸上愈演愈烈的麻烫感交织成炽烈的火焰,余嘉圆这一巴掌可能打下来的时候是未加思考的,但之后余嘉圆有无数思考的机会,赵安乾知道他如果这次放过了余嘉圆,那之后他就再也震慑不住余嘉圆了,赵安乾也知道收拾住余嘉圆最好的方法就是暴力,打疼他、打怕他,让他明白自己不是谢小方那种会被拳头巴掌打退的狗。
但问题就是,赵安乾什么都知道,但他对余嘉圆下不去手。
无论是余嘉圆还光luo着刚被他疼爱过后弱不胜衣的样子,还是赵安乾回忆起上一次就在这个会所打过余嘉圆,但是在自己下车时从副驾驶发现的鱼油,那时候赵安乾的心实在不能更酸痛,他甚至不敢回忆余嘉圆是怎么记挂着自己头痛,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就一路带过来东西要给他,而他却对余嘉圆那么凶,赵安乾当时很后悔。
赵安乾就是什么都知道,他甚至知道这次如果再对余嘉圆动手,他会后悔,至少今夜会后悔到辗转反侧,至于不打余嘉圆,余嘉圆之后继续忤逆而自己束手无策时他会不会后悔,赵安乾已经不愿意想那么多。
余嘉圆早在歇斯底里的宣泄后冷静下来,在赵安乾营造的凝重冰冻气氛中生出一身冷汗,他第一次企图对赵安乾动手,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赵安乾的身份,还只是打落了赵安乾的眼镜,就被烫了烟疤几乎扒一层皮;上一次试图反抗,他挠破了赵安乾脖子,倒是没被打,被丢进洗手间水米未进的关了一天一夜,但脖子好歹尚属于可以遮挡的氛围......
余嘉圆不敢看,余光却忍不住往赵安乾脸上瞟,那痕迹越发明显了,四根明晃晃的手指印在上面,这是真没法见人了。
余嘉圆终于意识到强烈的恐惧,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找补一下,但人害怕至极的时候会失声,余嘉圆哆哆嗦嗦往被子里钻了钻,像只往沙子里埋的笨鸵鸟。
这时赵安乾转身了,这不是余嘉圆头脑风暴中所有设想的任何一种。
余嘉圆没敢立刻起来,怕赵安乾只是出去拿“作案工具”来,毕竟光用拳脚肯定比不过皮带木棍打人疼。
要不就又去拿铐子去了,他会把自己铐在鱼池里吗,像水牢一样......
手机铃声响起来,余嘉圆忙抓起来看一眼,是谢小方都好,让他赶快过来帮忙,谢小方肯定会护着他,赵安乾总得给谢小方几分面子。
来电的却是孙秘书。
“喂......”
“嗯,圆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要住一晚吗?”
“不不,我马上,我立刻出来。”余嘉圆顾不上问清楚孙秘书关于赵安乾的安排,万一赵安乾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让他不必走呢?
余嘉圆强忍着全身的酸痛,胡乱套上衣服跳下床便往屋外跑。
孙秘书在门外等,好像不太敢看他。
“走,走,咱们快走。”
孙秘书额外给他披上一件风衣外套,犹豫片刻才说:“你都给赵局打跑那么霸气了,还慌什么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