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乾不仅没有将烟熄灭的打算,反而淡淡道:“余嘉圆,没有烟灰缸?”
明令禁烟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但余嘉圆使劲爬起来,态度堪称殷勤:“可以把烟灰弹在我水杯里。”
赵安乾轻轻笑了声,他语气还算温和:“不是都要自杀了,马上快死的人了,还顾得上讨好我?”
赵安乾又上前走了几步,他笑容已经彻底敛下来,镜片在医院过分苍白的白织灯照射下反射出冰寒一片的锋芒。
余嘉圆又是那一副很好欺负的老实样子,他压住喉咙里的痒意,伸出手想拉赵安乾的手指。
赵安乾避了开,烟头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
“对不起,但我,我真的没有想自杀......”余嘉圆讷讷收回手。
“大半夜的,你在这跟我闹着玩儿呢,嗯?”
余嘉圆嘴唇微颤,片刻后他小声回:“我没想到会麻烦你过来......”
“所以你就麻烦谢小方,你就欺负谢小方。”
余嘉圆有瞬间的激动:“我怎么欺负的了他!”
“好,我不跟你掰扯,余嘉圆,来,用一句话告诉我,今天这刀子为什么挥的。”
余嘉圆垂下眼睛,他这样子像只委屈小狗,尤其现在还在病床上,很有些可怜巴巴,奈何赵安乾太铁石心肠。
“说话!”
余嘉圆吓了一哆嗦,再开口已然带了哭腔:“他喝了酒非要和我睡觉,我不愿意,我又不是女支女,凭什么他要我就得给,我......”
“你不是吗?”
赵安乾这样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反问句非常轻易高效地把余嘉圆未尽的话全堵下去,余嘉圆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安乾,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在出现屈辱之前竟然是无助和委屈。
赵安乾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质问余嘉圆:“你凭什么不给谢小方碰?他要玩你,还要看你脸色?”
余嘉圆愣愣的,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他急急接上赵安乾的话,快得像顶嘴:“可是一个多月前,在家里,你还说不让谢小方欺负我......”
赵安乾眉心跳了几下,一个阴谋家对于世界和人性的信任感实在太薄弱了,在回忆起自己的承诺之前,他最先想到的是余嘉圆是不是也想拿捏他,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他故意在自己和谢小方之间区别对待,对自己表现畏惧、亲近、顺从,对谢小方则倔强、不容侵犯,余嘉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确实在自己和谢小方的关系中挑拨离间了。
以上不是猜测,而这是很明显的结果,赵安乾惊出一身冷汗,他竟然迟钝到现在才有所确定。
是啊,谢小方仇视他,他同样看谢小方不顺眼处处管教,这实在太危险了,纵然赵安乾和谢小方彼此有多互相嫌弃,至少不该在余嘉圆面前表现出来。
赵安乾一瞬间思绪纵然再复杂,落在面上仍无懈可击,他注视着余嘉圆,平静道:“余嘉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当初为什么会把你弄到手吗?”
余嘉圆的脸瞬间血色尽褪,他看向赵安乾的眼神一点点的重新被全然的恐惧覆盖。
“现在,滚下来,回家。”
病房外的谢小方彻底怔住了,在赵安乾率先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还维持着最开始的抱着保温壶的姿势。
谢小方喃喃:“他又骗我。”
“你那么好骗,不骗你骗谁?”
“其实,其实如果想骗我,他拿刀对着自己比划一下我就会吓死了,他怎么还真下手啊......”谢小方失魂落魄:“我都快怕死他了,他还不放过我......”
“那是个狠心的。”赵安乾神情淡漠,抛下淡淡一句:“接下来好好看好好学,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