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乾并不意外有许多事情自己都不清楚,他们这一家人看起来不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曾经也有硬凑在一起表达家庭融洽的时候,但没谁会觉得难得高兴,他们都是很需要个人空间和领地的人,更多时候疏离官方些反而舒服。
赵安乾走到茶室,三长一短轻轻扣了扣门。
“进。”
赵安乾推门进去,喊了声“爸”。
赵平京给他倒上一杯茶,说:“坐吧。”
“最近忙不忙?”
“还好。”
“你的事我很少过问,但是前段时间我跟洪彦聊天,他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大差不差,说你这两年没出太大政绩,我不知道你都在做什么,他再过三五年就要退下来,他的位子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赵安乾呷了口茶,没有说话。
“你要是甘于一直如此混下来,你现在的位置能不能坐稳,你自己有想过吗?”
赵安乾似乎是嗤笑了声,他终于开口:“我还要做些什么才不算混?治安、刑侦、经侦、网安,单说去年一年,我处理了两千多个案子,一万多个嫌疑人,维稳反恐更是拉长了战线在做,洪部还当现在这时局跟他那时候一样?想要轰轰烈烈的让普通民众都沸反盈天的案子?现在还能剩下来的的二三代,我敢抓,谁敢报,这压力谁来担?”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带情绪说话。”
“我还真没带情绪,您想说什么直接一点吧。”
“文君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没顾得上问,她也没跟我说。”
“那是你老婆,这事还需要谁说?”
赵安乾再次沉默。
“当初你们领证后不久她就去了澳洲,开春找个好日子,你们办个酒吧,该走的过场不能缺,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一下,不然多少人还以为你没结婚,你这个年纪,这种事情让人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好,我明白。”
“今年最好再要个孩子,我跟文君的父亲也聊过了,许部的意思也在这里,文君是他唯一的女儿,你总得安了他的心,他才对你有信心。”
“嗯,我知道了。”
赵安乾的态度让赵平京的神色缓和许多,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剖开了讲隐秘的东西:“洪彦跟许部多少年的关系了,你做的对不对,好不好,在他眼里都很模糊,人心的偏向从来没有将功补过这一回事,不要让自己的努力毁在最简单的地方上。”
“好。”
“我一向放心你。今晚留下吃饭吗?”
赵安乾把第二杯茶喝光,轻声道:“不吃了,明天有个大会开。”
于是赵平京没再留他,赵安乾很快离开。
浓烈的疲惫感污泥般糊住了赵安乾的毛孔,他有些透不上气来,他第一次在车里抽烟,他没让司机开车,就那么静静的坐了半个小时。
他再开口,声音喑哑:“去西城。”
司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但赵安乾话里信息太少,他需要确认:“许小姐那里?”
“嗯。”
赵安乾结婚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非常之少,除了双方父母周边的资源和司机秘书,甚至连赵安乾大多朋友都不清楚,赵安乾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这事确实没什么好提,许文君亦是,他跟许文君从认识到领证只见了两面,都不说有没有感情,跟陌生人也没多大区别,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同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碰巧遇到了合适的利益置换。
病房收拾干净了,燕飞没用护士,亲自给余嘉圆输液,谢小方坐在一边巴巴地看着,问:“他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燕飞给余嘉圆仔细贴好输液管,扭头冲谢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