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乾脸上看不出太特别的情绪,谢小方提防仇视的目光在他身上,余嘉圆过于期冀而发着光的视线也在他身上。

赵安乾皱起眉,他垂下眼睛,像对这一切都十分厌烦。

“谢小方,你动静小点,我早上还要上班。”

赵安乾说完,一点不拖泥带水地转身,房门紧紧合上,从未打开过般。

余嘉圆缓缓闭上眼睛,他早知道,他就知道,他根本从不曾被选择过,他凭什么会觉得在谢小方的任性和自己的苦难中,赵安乾会愿意可怜他的苦难。

余嘉最大原罪之一永远对早就盖棺定论的恶劣结局心存侥幸和幻想。

就连谢小方都在嘲弄笑他:“好滑稽啊余嘉圆。”

“好可怜啊余嘉圆。”

“主动给人家当女表子都够不上格。”

是的,他说的都对,余嘉圆闭紧了嘴,嗓子里火辣辣的刺痛,他本不该叫,让嗓子多受了罪。

被短暂暂停过的恶行变本加厉的继续上演。

......

赵安乾比平日早醒两个小时,他一晚上没睡好,谢小方属实被余嘉圆刺ji的不轻,赵安乾没见过谢小方这么发过疯。

谢小方脾气娇纵归娇纵,为人处事一向霸道,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可那些都能看出他是在清醒着游戏人间而已,他在众人的退让、追捧、畏惧中得到存在感,像每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纨绔公子哥儿。

可昨晚,谢小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赵安乾敢肯定,如果昨晚他拦了,就将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赵安乾暂时不想,也没必要跟谢小方产生关系上的或恶化或缓和的巨大改变,不如让谢小方自己发疯,疯过了也就完了,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真把余嘉圆弄死。

但当赵安乾踏出卧室门那一刻还是有些怔愣,谢小方下手也,也太狠了点。

能让赵安乾都觉得狠的手段,已经不能用没轻没重来形容,这全然算得上残忍。

酒柜大敞,最下层的抽屉门户大开,里面零散的东西落了一地,最显眼的是赵安乾好久都没有用过的鱼竿。余嘉圆的手腕被鱼线紧紧勒住绑在身后,这种极细极韧的线很容易割伤皮肉,余嘉圆的手腕已经皮开肉绽,青紫到发乌的底色上凝固的血液渗透进鱼线里,将那金色的线染成了铁锈色。

赵安乾翻出剪刀快步走过去,他蹲下捏起余嘉圆的手,快且准地将缠在上面的东西剪短。

余嘉圆浑身滚烫,呼吸微弱。

除去手腕上的伤,他身上其他痕迹同样刺眼,脏污的体液沾了他满头满脸,从腰往下全是各样齿痕和掐痕。

赵安乾忽地想到的是,昨晚他进了卧室之后,余嘉圆几乎没有再发出声音。

这么重的伤,怎么反而不喊了呢?

是啊,哪怕他喊,赵安乾应该也不会插手。

赵安乾收拾起思绪,他没有再贸然动余嘉圆,这样的伤都不太好在家处理,他掏出手机给孙秘书打了个电话。

孙秘书正在买早餐,他接到赵安乾的电话时还以为只是寻常繁忙一天的开始,可待听清赵安乾话里内容时不禁绷紧了精神。

谢小方昏天暗地的在睡,赵安乾推开房门进去,里面窗帘半遮,光线昏暗。

他连遥控器都没用,直接上手一把扯开了窗帘。

大片阳光照进来,赵安乾坐在阳台边慢慢抽了一根烟,光铺满他一整个后背,却莫名没什么暖意,烟雾弥散开,睡梦中的谢小方皱了皱眉,仍没有睁开眼,

赵安乾把烟头丢进谢小方橘白色的爱马仕水杯,他站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推了推谢小方。

“谢小方,起来。”

谢小方胡乱挥了挥,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