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很短暂的一下,短暂到拥抱的过程仅仅是余嘉圆走神的一瞬。
余嘉圆松开手,任谢小方在他耳畔厮磨撒娇,演些独角戏。
在谢小方亲手把自己推给赵安乾的那一刻起,余嘉圆就再也不会信任谢小方,无论谢小方有什么理由,都不足以是他把完全没有伤害过他完全没有做过错事的人送入深渊的借口。
而且余嘉圆也确确实实对谢小方的怜惜越来越少,还记得最开始,谢小方稍微冷了热了病了痛了,余嘉圆都心疼得厉害,直恨不得受罪的人是皮糙肉厚的自己,谢小方那样柔弱漂亮的男孩子就是要娇气点,余嘉圆想他永远开开心心肆意妄为,余嘉圆喜欢他明艳张扬,喜欢他香喷喷。
在此时刻,对谢小方的腻烦和恶心让余嘉圆尝出细细的悲哀,悲哀谢小方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悲哀自己看走的眼,如果说谢小方是主犯,从犯或许就是余嘉圆自己。
余嘉圆对谢小方的感情很复杂,他真的不想去恨不想去怪谢小方,因为怪他恨他也是恨自己怪自己,余嘉圆更不会答应谢小方的求和,畏惧赵安乾是一方面,不想再跟谢小方继续也是一方面,余嘉圆想离谢小方远远的,将心上的伤口舔舐至淡。
余嘉圆的沉默让谢小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谢小方从余嘉圆颈窝中抬起头,呐呐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余嘉圆恍惚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没话可说的重要原因是谢小方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了。
余嘉圆只是迟钝一步,施害者已经反咬一口扮演起受害者。
真正的受害者求救无门,血泪熬干,从词语的匮乏中不得不选择缄默。
余嘉圆的无声拒绝给了谢小方巨大打击,他缓缓站直身体,然后一点点倒退转身,脚步踉跄几乎逃离。
余嘉圆眼神空洞地垂下头,他没想什么,他脑子空空,心也空空,他用手背抵住唇咳了一阵,咳的心肺都疼。
赵安乾今天的局结束很晚,因为是他请客,主客中有爱玩的,吃过饭后又去了夜总会。
今晚真的喝了太多酒,赵安乾如此酒量都有点晕了,白酒一斤半,洋酒更是数不清喝了多少个满的子弹杯。
将人全都送走后赵安乾才让秘书叫车过来,车子在他面前停下,司机打开车门,赵安乾轻轻摆了摆手并没第一时间进去。他的手撑在车窗上佝着腰缓了许久。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被冷风吹干,头皮着了凉,一跳一跳地疼。
终于他直起腰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眼镜随意摘下来塞进口袋里,他有点粗暴地胡乱在太阳穴上揉了几把。
“回家。回我来时那个位置。”
“好的,您喝点水,稍微睡一会儿吧。”
赵安乾没有喝水,他属于越醉越睡不着的人,他睁着眼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建筑和数树影,光斑映在他眼睛里,竟意外的显出了比白日清醒时更明净的光芒。
“查好了吗。”
副驾驶上的秘书一愣,显然没想到赵安乾都喝成这样了还记得下午交代的事情,他不由庆幸自己一直在关注着那边的进展,果然,给领导办事最忌讳侥幸心理的摸鱼。
“查到了,您,要现在看?”
赵安乾只道:“给我吧。”
秘书从怀里的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厚实的棕色牛皮纸袋,他双手捧着资料袋转过身稳妥地递到赵安乾手里。
赵安乾的手仍是稳,他接过袋子,非常利索快速地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