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接通很快,是一个比较沉稳的男声:“你好,请问你是?”

“您您好,是赵总给我的联系方式,说......”

“啊是余嘉圆余先生吧,我知道,赵总交代我了,真不好意思啊,上午太忙了,我都没来得及记住您号码,您多担待。”对面那个男人语气明显热络许多,他说:“我已经在联系中介了,明天应该就能把房子和护工全定下来,医院的事情要后天确定了,明晚我约了院长和骨科、心脑血管专家吃饭,先熟悉熟悉。”

余嘉圆完全插不进去话,只知道在对面男人的每句话的空隙“嗯啊”几声,算是积极参与了这场对话。

“您可以存一下我号码,叫我小王就行。”对面那个声音明显算不上年轻的沉稳男声如是说。

余嘉圆无法坦然面对一个能算得上他长辈的男人如此恭敬谦逊的态度,忙说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太客气的,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电话挂断后很久余嘉圆都没动,他又想到了去买专家号那天,他和那个黄牛大哥缩在保安亭边给一辆车让路,大哥说到了某个级别直接一路畅行,专家护士全围着,小老百姓比得起吗。

余嘉圆终于在时隔这么久后理解了大哥的话,甚至举一反三的明白都不用他本人真到了什么级别,他跟在赵安乾身边,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余嘉圆为此觉得很无力,却只能一步一步往特权编织的黄金牢笼里迈。

余嘉圆晚上吃了昨天的鸡架,兔子他没动,毕竟是自己开了口说给赵安乾的,不好一眼都不给赵安乾看见。他吃完饭后收拾完,把兔子从保鲜放进了冷冻里,这样能多保存几天,等要吃的时候拿出来过一遍油,味道不会差太多。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余嘉圆不打算早点休息,他冲过澡后窝在沙发里背英语单词消磨时间,赵安乾才帮了他一个大忙,余嘉圆哪怕装也得装装感动崇拜,最起码得等赵安乾回家,给切点水果或者熬点醒酒汤喝。

赵安乾到家的时候也不算晚,十点多就回来了,余嘉圆一直竖着耳朵,密码锁才响起“滴滴”的开锁声他就已经跳下沙发笔直地站在玄关处等。

赵安乾看见他倒也没多意外,弯腰换鞋后走进来。

他身上烟酒味浓得呛人,余嘉圆光闻着都有点头晕恶心。

赵安乾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随手丢进余嘉圆怀里,余嘉圆动作自然地将衣服抖了抖然后挂在玄关外的简易消毒衣柜里。

赵安乾自顾自在前面走,直到茶几上传来一声玻璃炸裂的巨响,余嘉圆骤然回过头,这才发现是赵安乾不小心碰掉了水杯,也是这时候余嘉圆才发现赵安乾可能是有点醉了。

余嘉圆去浴室洗了热毛巾递过去,赵安乾眼镜有点歪,垂着眼看余嘉圆,手上没有要接过来的动作。

余嘉圆只犹豫片刻就慢慢伸出手帮赵安乾摘掉眼镜,然后一点点给他擦脸和脖子,赵安乾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赵安乾的酒品是余嘉圆见过最好的,不多话、不闹人、也不发脾气,如果不是散不去的味道和些微的迟缓,他甚至都不像喝了酒的样子。

余嘉圆放下变冷的毛巾,柔柔跟赵安乾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把地上碎片收拾了就给你去熬汤。”

赵安乾摇摇头。吐字清晰:“不用,你去门外看一眼,应该有东西,拿进来。”

余嘉圆虽然疑惑,但还是没多话,麻利地起身出门。

防盗门拉开,前面不起眼空地上确实有两个靠边放的绿色茶叶礼品袋。

余嘉圆拎着两个轻飘飘的袋子绕过鱼缸走回客厅,他把手上的东西给赵安乾看,问:“是这个吗?”

赵安乾不置可否地伸出手,余嘉圆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