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邱行光下意识重复着问道:“炒股吗?”
余嘉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秀芝已经点头骄傲回答:“是啊,说是跟他挺有钱的一个室友一起,所以还得是上好学校才能结识到这么优秀的人才啊,圆圆都跟着赚了几万块了。”
“妈!别说了!”余嘉圆打断她,声音堪称尖锐,但他出声后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态度多突兀,泄气皮球似的沉寂下去。
余秀芝被余嘉圆吓了一跳,当即脸色便有些难看。
邱行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意识到什么,他忙开口为余嘉圆圆场:“阿姨,圆圆这是怕刺ji到我呢,我跟他比起来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他估计怕我无地自容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咱们继续玩。”
这牌局还是没进行下去,余嘉圆说去外面拎点煤回来,屋里的煤不多了,不够晚上睡觉前压炉的。
邱行光“噗噗”吐掉嘴里的栗子壳,积极道:“我也一起,帮你拎。”
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夜凉如水,两条影子拉得细细长长,谁都没说话。
煤屋的小灯泡摇摇晃晃,沉黄色的光亮照不透太大的范围,余嘉圆紧紧咬着嘴唇用锤子一下一下凿在硕大的煤块上,煤块四分五裂,余嘉圆又一块一块拾起来放进铁桶里。
邱行光想帮他,被余嘉圆像是赌气般躲过去。
“余嘉圆,不要这样。”邱行光声音里有些悲伤。
“不要管我了,不要管我了,算我求你。”余嘉圆泄了气,暂时勉强维持的平静状态岌岌可危。
“你想想,自从上大学后你挨上我有好事吗?我已经烂透了,不出意料还会继续烂下去,我不想给人看到我这样肮脏丑陋的样子,更不想你看到,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让人失望,我就是个害人精、倒霉蛋、不干不净的下jian货色……”
“圆圆。”邱行光打断他,又念一遍:“圆圆。”
“你很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知道。”邱行光坚定地抱住他,在余嘉圆的挣扎中越抱越紧:“你别怕,我陪着你,总会好起来的,和那么那么长的未来比起来,暂时这点屈辱和痛苦也占不了太大比例,不是吗?”
邱行光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去旁敲侧击询问余嘉圆知不知道谢小方对自己家的小厂子动手,问余嘉圆有没有办法劝阻一下。
余嘉圆不该经历更多沉重的东西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善良纯粹如余嘉圆,该要痛苦自责到何种程度啊。
余嘉圆等状态恢复的差不多后才和邱行光一起回去,虽然他努力表现自然,但脸上一些痕迹还是逃不过母亲眼睛。
邱行光找了些伤春悲秋的理由替余嘉圆解释过去,余秀芝碍着有别人家孩子在便没追根究底,跟着简单安慰余嘉圆几句就过去了。
差不多也到了睡觉的时间,余秀芝翻找出新被子捂炕,她给邱行光安排了最靠边的炕头,这里隐私感强些,也更暖和些。
余嘉圆睡在邱行光边上,三人的中间。
邱行光第一次睡炕还有点兴奋,麻利地脱到剩下秋衣,贵妃侧卧般支着头招呼余嘉圆:“真暖和,你也快上来。”
余嘉圆有点束手束脚地点点头,小心翼翼脱掉鞋爬上去,他就躺在邱行光边上,伸出手便可以触碰的距离。
“我关灯了呀,小邱,晚上你要是想去厕所就叫圆圆,他带你出去。”
邱行光点点头,说:“没事儿阿姨,我没有起夜习惯。”
灯光熄灭,呼吸熨贴,邱行光睁着眼睛和余嘉圆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忽地邱行光无声地“噗嗤”一笑,悄悄地从自己被窝里伸出手摸进余嘉圆被子,他在黑暗里紧紧握住了余嘉圆的手,试探着跟他十指交缠。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