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用胳膊肘夹着薯片,上手蹂躏那张帅脸,“聂哲远,那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啊?”
聂哲远回过神来,箍住他的双臂,不由分说地把人转了个身,按在自己腿上,于是形成了聂哲远抱着梁思闻,梁思闻抱着薯片的姿势。
他环抱着梁思闻的腰,将鼻尖埋在T恤后领处,“我都听你的,宝宝。”
他收紧手臂,听到塑料包装袋哗啦哗啦响的声音,“薯片别舍不得吃了,吃完我再给你买。”
梁思闻回头瞥了他一眼,把薯片往怀里藏了藏,“……你才不会。”
聂哲远被逗笑,“我有这么小气吗?”
梁思闻扔下薯片,把他扑在沙发上,咬了他一口,“你就有,聂哲远小气鬼,连薯片都不给我买!”
晚餐过后,聂哲远把梁思闻送回了家属院。
他没上楼,只是熄了火,陪梁思闻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牵着手,各自消化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雪,却又默契地从紧锁的指缝中获得勇气和力量。
临走前,梁思闻拉开车门,回过头在聂哲远嘴角吻了一下,“明天见。”
?
梁家餐桌上的气氛从未如此凝重过。
聂哲远给两位家长分别倒了茶,和梁思闻端坐在对面。
梁大夫两手交握,眉头紧锁,“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哲远,我就先表明态度。我和你阿姨,是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块的,简直是胡闹。”
“如果你爸爸还在,肯定也是一样的立场。”
梁思闻心说这倒是没错,聂叔叔肯定会暴打聂哲远一顿,可是如果他去拦着,那就不一定了,因为聂叔叔舍不得打他。
想起高二暑假,他计划和聂哲远一起去海边玩,本来以为聂叔叔那么正经严肃的人,会很难说通,结果他跑去捶背、泡茶、瞎聊,只磨了半个下午,聂叔叔就答应了。
嘿嘿……果然还是很疼他的嘛,像聂哲远一样拿他没办法。
梁大夫说到一半,看到对面的傻儿子在偷着乐,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手不听使唤地往梁思闻脑门上敲了一下。
“你个兔崽子,我说正经的呢,你走神走到哪去了?”
梁思闻连忙收起笑,假装正襟危坐。
梁医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哲远,我不是自私,不是只想着我儿子怎么怎么样,就算是为了你,为了你爸爸一个人辛辛苦苦培养你二十多年,我也不能答应,你明白吗?”
闻大夫含着泪,“哲远,你是个好孩子,也很聪明,我不多说什么了,你明白就好。”
两人各自说完后,谈判仿佛中断了一样,陷入一种让人心悸的安静,此时没有人比梁思闻更紧张,绞紧手指,重复吞咽的动作。
他在等聂哲远的回答。
半晌,聂哲远终于开口:“我都明白,但是我只能说声抱歉……”他顿了顿,说:“我不会放手的。”
梁思闻松了一口气,在餐桌下偷偷捏了一下聂哲远的手。
在这之后,梁大夫晓之以理,闻大夫动之以情,聂哲远都缄口不言,默默承受着,也表明了不会妥协的态度。
他此刻心里只想着,不能让梁思闻失望。
谈话不欢而散。
梁思闻被强行收走手机,删掉了聂哲远的微信,拉黑了电话,并被要求一下班必须老老实实回家,接受批评教育。
一晃又是两个星期。
医院的工作依旧紧张而忙碌,对于聂哲远来说尚且在承受范围之内,只是不能和梁思闻联系,更见不到面,会让他感到喘不过气。
聂哲远有个习惯,尽量不把病人留给交班的医生,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