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为什么不管他们。我从未怪过他,真的,他是我的小弟弟,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什么都不懂…汤米清醒的时候会用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救救我呗,哥。’”
“汤米其实是个好孩子。”
说到这里的ghost在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转瞬即逝的笑意。
“后来汤米成功戒了毒,那个老混蛋也被我赶出家门,我妈妈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那时候汤米每天都偷偷跟着我去健身房锻炼,他也想好好生活,我知道的。他和贝丝相爱,我跟汤米说,你要是敢像我们父亲一样对贝丝,不尊重不善待自己的女人,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跟你翻脸。”
“汤米和贝丝的婚礼上我喝了好多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醉,所有人都很开心。约瑟夫出生的那天,哭的可响了,汤米跟我说:‘哥,这孩子一定洪福齐天。’我记得医院里贝丝在病床上抱着小小的约瑟夫,汤米抱着自己的妻儿,妈妈和我站在床边,我们都哭了。”
“我本来...我本来...”
他吞咽了一下,调整呼吸后继续平静的开口:
“我本来想完成那次任务后就退役的。”
“是我害死了他们。”
“y\n,是我害死了他们。杀死他们的真凶,其实是我。”
“我常常假想,如果我没有出生的话,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我来人世间一遭,只是为了给别人带去厄运吗?我总能梦到他们责怪我,我一遍一遍的道歉,可有什么用呢,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我没有家了,这个世界上也从来没有什么如果。”
“我在墨西哥被折磨虐待了那么久,我不是个合格的硬汉,我好几次都想死了算了。但是我要是死了,我妈妈怎么办,汤米,贝丝,还有约瑟夫怎么办啊。妈妈一定在家祈求着我平安归来,我不想让任何人失望,y\n,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人失望...”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像个怪物,那些荒诞又无法解释的行为,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其实我没有从棺材里逃出来?我跟妈妈说,我感觉自己真的好糟糕,我妈妈告诉我:‘你是我的好孩子,你只是需要点时间来排解自己的压力。’我真的很爱我妈妈,我想给她买一栋温馨的房子,做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好遗憾啊,没机会了。”
“为他们报仇以后没有任何手刃仇人的快感,反而觉得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我想饮弹自尽的时候,遇到了谢菲尔德。他说我必须舍弃原来的身份,让我想一个代号,我说那就叫ghost吧,我本来就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你找到安全屋是因为入口上的暗栓硌到了你几乎没知觉的脚掌,太阳在背后冉冉升起,它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你尝试了三次才拉开一百多斤的活板门,然后架着ghost走了下去。
你把他放到床上后脱去他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液的衣物,再用动物皮毛把他裹好保持体温,然后才找到衣服鞋子给自己套上。你不断摩擦搓动着自己被冻到僵硬发红的手指,等到它们自由活动的时候,拿出医疗箱里的碘伏和针线开始给ghost清创和缝合伤口。
他咬着匕首握把,保持着安静,偶尔会右腿会因为巨痛而抽搐两下,他脖子和太阳穴上凸起的血管像蟒蛇一样扭动着,你缝完最后一针并咬断羊肠线后感觉自己也要虚脱了,你多希望躺在床上是自己。
“我只是害怕...y\n...”
他这次的声音比先前轻了许多,虚弱到每一个字还没被你听见,就消散在空中,那一张一合的嘴唇是几乎发乌的紫色他快失温了。你没有贪恋自己那刚恢复的体温,脱掉温暖的皮草,张开双臂拥抱了ghost。
他像冬天路边的铁栏杆,僵硬,冰冷,带着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