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还咂了咂嘴,像是口渴了。

立在一旁的内监大总管谭福安忙不迭递上一盏金制的龙纹小水壶。

小元辙双眼骤然一亮,努力伸着小肉手接了过来。

又自顾自地捧着小水壶“咕嘟咕嘟”喝水。

元循不免忆起前世

身旁这小女人数十年如一日般,亲自领着他们的儿子元辙一起上早朝。

每日面对堆积如山的奏疏,她却会流露出狂热之色……

就在这时,中书令尉迟樘手执笏板大步迈了出来,“启禀太上皇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元循剑眉轻挑,“说。”

中书令尉迟樘慷慨激昂道:“如今太上皇陛下已班师回朝,还请您重新执掌朝政!牝鸡司晨,惟家之索!颠倒阴阳,终究不妥!”

炽繁面上不显,藏在袖中的双手却暗暗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莫非这是这暴君为了逼她让权,故意在她面前演的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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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循却是轻笑,气定神闲道:“尉迟爱卿莫不是忘了,咱们鲜卑旧俗一向是女子当家,何来牝鸡司晨之说?

自迁都洛阳起,各方各面实施汉化措施,到了这会子,他却又大谈鲜卑旧俗了。

紧接着,他又道:“朕已禅位给皇帝,朝政自然是皇帝执掌,朕与太上皇后不过是辅助罢了。”

他口中要执掌朝政的小皇帝元辙,方才饮过茶水解渴,如今正含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胖手啃。

另一旁的尚书右仆射独孤牧也手执笏板迈步上前。

一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他讪笑着打圆场,“圣主年幼,由皇父圣母共同辅政,自然没什么不妥的!”

独孤牧的外甥女可是太上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令荷,他自然也有所顾忌。

此话一出,底下众人不免开启了一场唇枪舌战,人人争得面红耳赤。

龙椅正中的小皇帝元辙不仅没被惊着,甚至有些兴致勃勃。

时不时咿咿呀呀、奶声奶气地跟自己的阿母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

仿佛在问底下人到底在吵什么。

炽繁只轻拍了拍小胖团子的后背安抚他。

元循蹙眉道:“既然爱卿们并无要事启奏,便退朝罢!”

说罢,他单手拎起怀中沉甸甸的胖团子,另一手挽着身旁繁饰华丽、满头珠翠的女人。

一直到他们一家三口回到后方的太极殿内,朝堂众人仍在争执不休。

元循随手将孩子递给身旁的谭福安,便自顾自拉着身旁的小女人朝御书房去。

“漉漉不是喜欢批阅奏疏?这些全交给你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指着书桌上垒得老高的折子。

见他丝毫没有要她让权之意,炽繁不免心生动容。

什么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她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虚无缥缈。

惟有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力才是实实在在的。

她沉迷享受批阅奏疏,不过是因为她执笔落下的每一个字,便可让整个大魏三千五百万人都听令于她一人!

未等女人回应,元循便自觉取出朱砂墨条与龙尾砚台,不紧不慢地为她研墨。

忽然,一封信件从大理寺的牢狱传来

竟是逆臣兼刺客褚定北亲笔所写!

炽繁心下讶然,下意识抬眸望向身旁研墨的男人。

只见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冷若寒霜,绷得紧紧的。追︵更本﹥文﹥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