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芙勉强勾起一抹浅笑,“回陛下,妾身并无不适。”

元辙心直口快,“那皇后为何看起来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

长孙芙闻言下意识抬眸,便撞入了男人深邃不可见底的眸中。

视线相撞的刹那间,两人都呼吸微滞,心跳漏半拍。

元辙忙不迭握拳抵在唇边,佯装轻咳了几声,耳尖却悄悄红了。

长孙芙则是羞赧垂首,小脸霎时染上一抹绯红。

“启禀陛下,妾身身子并无不适……”她低声软语说道。

略顿了顿,她又道:“只是妾身有一心事,能否请陛下为妾身解惑?”

“你说便是。”元辙直截了当地应下。

长孙芙心中斟酌片刻,旋即才小心翼翼问:“自年初被陛下册立为后,妾身便鲜少入宫向太上皇后陛下问安,不知太上皇后近来可好?”

男人英气剑眉倏地一蹙,“怎么还不改口?你是朕的皇后,合该与朕一样称太上皇后为母后才是。”

“是!”长孙芙喜上眉梢。

元辙眸光微动,继续道:“母后近来极好,你这半年来入宫少了,她还时常提起你来。”

一听这话,长孙芙整颗心提了起来。

“敢问陛下,可否告知妾身,母后都说些什么了?”

元辙挑眉,“无非是些说想念你的话,母后一向疼你,你能入主中宫她也是极满意的。”

长孙芙微微一怔,只觉有些不可置信。

她嗫嚅着问:“当真?可……为何母后方才不让妾身过去敬茶行礼呢?”

元辙略有些不自在,“许是母后听说了昨夜的事,才让你好生歇一歇罢。”

“昨夜的事?”长孙芙满心不解。

元辙摸了摸鼻子,“昨夜你不知为何忽然昏了过去,朕便命人传了太医。”

长孙芙瞳孔微震,霎时羞得脸颊红烫。

她只知昨夜事毕后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哪里知晓竟还传了太医过来……

沉吟半晌后,她又试探着问道:“陛下,既如此,不如咱们还是去一趟太极殿罢?新婚次日若不去敬茶,终究不妥。”

“你身子可还有不适?”元辙注视着她,认真询问。

长孙芙摇了摇头,神采奕奕道:“妾身并无不适,咱们即可便启程前往太极殿罢?”

“嗯。”元辙也顺了她的意。

待这对新婚帝后来到太极殿时,正好碰上的午膳时分。

膳厅内,太上皇元循正兴致盎然地亲自为太上皇后崔炽繁布菜。

“儿臣参见母后!参见父皇!”

元辙不卑不亢地躬身作揖,长孙芙则是俯身行万福礼。

“不必多礼!”崔炽繁笑着问:“不是说了让小芙今日好生歇歇,怎么又来了?”

长孙芙羞赧不已,“儿臣已经大好了,自然该来给母后与父皇问安的。”

崔炽繁莞尔道:“你们还没用过午膳罢?快坐下来,正巧今日的膳食颇丰,咱们一家四口也够的。”

长孙芙听闻“一家四口”这话,更是确认了太上皇后对她并无不喜,心中喜不自胜。

元辙见她呆呆立在原地不动,便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往膳桌的东侧坐下。

然而,少女的小手柔嫩绵软,握在手里好像没骨头似的。

这般微妙的触感,让他心底莫名勾起一阵涟漪……

正值深秋,常言道:秋风起,蟹正肥。

如今南北一统,南边儿各地的四时特产也源源不断送入洛阳来。

眼下这张楠木大膳桌上便摆了满满一桌的阳澄湖蟹。

“漉漉别动,朕给你剥就好,免得伤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