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又说:“你若自愿归化,我便大发慈悲救救她,扫却她的记忆,让她好好为人,还她应有的寿数。”
徐谨礼没搭理他,挣着锁链朝水苓游过去,仔仔细细地看着她:“苓儿……”
水苓哭着伸手去摸他的脸:“夫君,我没事。你走吧,别让他们就这么抓住你,我们夫妻只要都在,终究能再见的。”
徐谨礼看她眉间聚着的黑气,乌紫的嘴唇,头一次,在月光下,被他看见得这般清晰。
蓦地,他不挣扎了……
那老道见势,瞬间收紧锁链,徐谨礼挣着蹙着眉叫她:“苓儿,是我对不住你……”
他的皮肉正在被这些锁链拉扯,寸寸绽开。
水苓垂泪摇头:“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脸上的皮也逐渐被那些金光吸去,肉一层层脱下,仍旧念叨着:“若有来生,万水千山,等我来寻你。”
“苓儿,娘子……”他终于这么叫她,顷刻间,白骨化成灰,湮灭在水苓指尖。
“啊啊啊啊!”水苓恸哭尖叫,伏地试图去抓那些灰,却什么都抓不住。
那老道凌空而来点了她的穴道,看她晕倒在地,对她施了一个咒法。
黑气从她身上消去,老道将她带至对岸,随意扔在地上,朝着县令和衙役们说:“行了,都回去吧。”
那县令看了看地上的水苓,仍旧有些心思,那老道一哼:“勾结过鬼的女人你也想,也嫌自己命长?”
县令顿时收回眼神,忙道:“不敢不敢。”
一群人就这么离开,只留一介孤女躺在那河边。
水苓翌日醒来,疑惑得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就这么在河边睡着了?
她回了家,烧水洗洗身子换了身衣裳。
不久是夏末,山上草药不好找,她运气不错,能挖到不少好东西,背着一箩筐,朝着药铺走去。
那药铺老板一看是她,一挥袖子:“我这不收,你到别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