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不到,林听?便从北镇抚司里出来,还在估摸着时?辰的陶朱忙跑上前,上下打量着林听?,唯恐她?受委屈了:“七姑娘。”
林听?不再想被?烧了的春宫图,大手一挥,揭开车帘,坐进马车里:“陶朱,我们回府。”
陶朱也跟着进了马车,小心翼翼问:“事情办妥了?”
待她?们坐稳后,马车一晃一晃地动起来,驶向?林家。林听?倚着案几,喝了杯茶:“算是吧。”
“算是?”
林听?撩开帘子,看离她?们越来越远的北镇抚司:“对啊,算是。不过我还有?另一件事没做。”
陶朱拿出一张软垫给林听?坐着,又伸手过去给她?揉太阳穴:“还有?另一件事?七姑娘不妨告诉奴是何事,奴或许能帮上忙呢。”
林听?放下帘子,拉开小柜,挑了几块小点心吃:“这件事,谁也帮不上我,只能靠自己。”
陶朱追问:“很难?”
“很难,对我来说很难,希望下次能成功吧。”林听?含糊其辞道,“这杏仁饼是哪家店铺的?还挺好吃,下次继续买这家的。”
*
回到林家,林听?给段馨宁写了封信,告知她?今天发生的事。
派人送出信后两个时?辰,林听?就收到了回信,信上说春宫图被?烧掉也好,算“毁尸灭迹”了,又说很对不住她?,不会?再有?下次。
看完信,林听?走出房门,想唤丫鬟准备晚膳,却见院子外面的东侧方向?飘起一只孔明灯。
这是她?和今安在的联系方式,只要?他有?事找她?,无论何时?,在林家东侧方向?放只写着今字的孔明灯即可?,她?看到了便会?去书斋。
孔明灯渐渐飘远了,林听?当即回屋收拾收拾,准备去书斋。
陶朱进来问林听?要?不要?摆晚膳,时?辰不早了,话没说完,看见她?在对镜解发髻,换成方便行动的高马尾,罗汉榻还扔着套裤裙。
每逢林听?作这样装扮,就是意味着要?瞒着府中人,偷溜出去。陶朱快步走进去:“七姑娘,快入夜了,您今天就别出去了吧。”
林听?没停下:“倘若我阿娘来了,你就说我歇息了。”
“您白天出去也就罢,晚上别总出去,最近京城很不太平。你看,连梁王府都有?人闯进去下痒痒粉。”陶朱还给她?举了个例子。
林听?扯了条丝绦扎高马尾:“那是梁王自个儿倒霉,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这种人。”
她?刚想出门,李氏来了。
李氏拎着个装有?荔枝的篮子,眉开眼笑地走进听?铃院:“冯夫人派人送来了荔枝,我李惊秋这把年?纪了,还没吃过荔枝呢……”
在大燕朝,荔枝是稀罕物?,除了皇室和达官贵族,寻常人家很难尝上一口。林家在京城里还算不上达官贵族,李惊秋以前又是商户女?,没机会?尝过。
冯夫人倒是记挂着林听?,得到荔枝也不忘遣人送到林家来。
李惊秋进门后,笑容一僵,皱起眉,对林听?的衣着打扮很不满意:“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高马尾、朴素的裤裙,瞧着不像官家姑娘,更像乡下姑娘。
这些年?来,李惊秋努力地将林听?往名门望族贵女?的方向?教养。两年?前,她?一直做得好好的,就是近两年?来,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林听?见她?来,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故意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天太热了,这样凉快些。您刚刚说什么?冯夫人送来了荔枝?”
李惊秋的注意力被?转移,小心地放好荔枝,不让丫鬟乱碰。
“对,看人家冯夫人多?惦记着你,府中有?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