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哼了声:“累,累死……累晕我了。”爬山上去,又爬山下来,中?午还吃一顿不见?一丁点荤腥的斋饭,不累的不是人。
“还有呢。”
林听摸着发红发烫的耳朵,装可怜:“还有疼。耳朵都要被您给扯下来了,我到底是不是您亲闺女,竟这般狠心‘虐待’我。”
李氏佯装又要揪她耳朵:“林乐允,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她灵活地往后躲:“我知道,您想问我和段二公?子的事。”
林听叹气?道:“可我们真的不可能,您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没法成婚,你别打段家的主意了。”
李氏没忘林听t?在凉亭抱段翎的事,心想她面?皮薄,自?小便要强,想瞒着就瞒着吧:“好好,我都明白了,今后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尽量少插手。”
“真的?阿娘,您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了?”林听半信半疑。
马车经过崎岖不平的山道,时不时颠簸几下。按理说,易叫人烦躁,李氏却心情愉快地“嗯了”声:“明白了,知女莫若母。”
林听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从何说起。陶朱见?她们不吵了,喂她吃果脯:“七姑娘尝尝这个,甜而不腻,是您喜欢吃的。”
果脯转移了林听的注意力,张嘴吃下去:“真不错。”
她顺手喂了陶朱一口?,见?李氏不满地看来,又拿起一块果脯喂李氏:“阿娘,你也尝尝。”
讲究一个雨露均沾。
李氏吃了果脯后的脸色好一点,刚目露不满不是因为吃醋林听给旁人喂吃,而是觉得她没了尊卑有序的分寸,想开口?教导林听。
陶朱是个丫鬟,林听是个主子,身为主子怎么能跟丫鬟相处得跟姐妹一样?这太不合规矩了。
可李氏还算了解林听,知道她不爱听这些话,也忍住不说。
李氏只道:“姑娘家得矜持一点,别动不动就要别人喂你吃东西,或者喂别人吃东西。”
在李氏说了这话后,林听又给她喂了一个果脯。
李氏:“……”
陶朱偷笑,抬眼见?李氏看过来,又不敢笑了,转过脑袋。
林听捏了捏陶朱的手。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驶到城门时被人截住。车内的林听听到动静,含着一颗梅子揭开帘子朝外看。前面?那两辆马车是段家的,她们马车在后面?。
只见?段翎从马车里走出来,拦路的锦衣卫上前说要事。
林听目光飘到段翎脸上。他侧颜绮丽如火,如极致的烟花,神情柔和,身形高挑,腰窄腿长,贵公?子姿容,往那一站就是一幅画了。
他虽是一袭常服,但在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其他锦衣卫面?前,也没被压住丝毫风华。
锦衣卫都挺高的,可在他面?前还是矮了半个头。
其实段翎的容颜攻击性也很?强,过分艳了,且没能像林听那样用胭脂水粉修饰,不过好在他面?上常带温柔似水的笑,中?和了那一抹艳色。
林听穿书前看过不少影视剧,见?过段翎后才发现荧幕上的那些明星并没有演出古代贵公?子的风韵,有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譬如与生俱来的气?质。
可她至今想不明白,段翎为什么会喜欢收藏人的眼睛?
算了,跟她没关?系。林听再?次默念尊重?物?种的多样性,放下帘子,又吃了一颗梅子,口?里酸酸甜甜的,心情慢慢变得畅快。
陶朱眼里只有林听,专心从篮子挑出又大又熟的梅子给她。
李氏见?林听看了外边,好奇问:“马车怎么停下来了?还没进城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