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朱不明所以:“奴知道您不想相看,也不想成婚,近来为此事烦着,可夫人不是说您不用和谢家五公子相看了?难道您担心夫人会再给您找别的男子相看?”
林听清了清嗓子问?:“你觉得?我和段翎成婚怎么样?”
“您别跟奴开玩笑?了。”
他们是总角之交,关系亲近,却?只是朋友,陶朱不相信林听会和自己的朋友成婚,她历来把所有感情都分?得?很?清,是朋友就是朋友,不会牵扯到别的感情。
林听滚回?床榻躺着,不打算跟陶朱说太多,她胆子有时比段馨宁还小?,藏不住事:“也罢,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陶朱退出房间,关上门?。
房间的窗没关,林听面?朝外侧躺便能看到外边的夜色,幽暗笼罩着院子,四周寂静无声。
此时此刻,段府亦是被幽暗笼罩着,段翎倒在书房的地?板上,衣衫凌乱,腰间蹀躞带松开了,隐约可见白皙中泛着潮.红的腰腹,上面?的薄肌随呼吸微动。
他的脸覆着一张粉色帕子,绣有乐字的地?方正巧落到唇角。
帕子下,他半闭着眼。
方才,段翎正在作?画,欲瘾猛地?席卷而来,令他坐不住,也站不住,最后跌躺在书房地?板上。
欲瘾一年比一年严重了,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段翎这一年来必须动手解决,否则它不会褪下去,还会产生异样的疼感。
风从?窗缝钻进来,拂过书桌的画纸,将它们吹落在地?。
十几张画纸皆画着同一双眼睛,落地?后,纸上的眼睛仿佛在注视同样躺于地?板的段翎。而他听到风吹动纸张的声音,偏了偏头。
覆在段翎脸上的帕子滑落,露出他双眼,与那些眼睛对上。
恍惚间,段翎感觉林听就在这里,就在看着他。段翎几乎是立刻坐起来,望向泛红的双手,只见掌心的污浊沿指缝掉落,缓缓地?弄脏衣衫与他身下的地?毯。
书房内好闻的沉香有一瞬间压不住突然出现的浓郁石楠花味道,他坐了半晌才起身收拾。
有几张画纸掉到他身边的地?板,沾到些污浊,也脏了。
段翎拿出自己的帕子,细细擦去污浊,继而端详片刻纸上的眼睛,再放回?书桌,找东西压着。
收拾好所有东西,他没回?房间,躺到书架后的罗汉榻。
他书房有很?多连书斋都没有得?卖的书,林听经常来此看书,看累了就躺到这张罗汉榻小?憩。
段翎盖林听盖过薄被,枕林听枕过的软枕,伸手进枕头底下拿她上次小憩落下的一条绑发丝绦出来,闻着属于她的气息入睡。
*
短短三天内,林听和段翎互生情愫的事被李惊秋传出去,认识他们的人见到他们都会道恭喜,好像他们互生情愫就会成婚似的。
计划非常顺利。
一切如林听所愿,李惊秋不再为她准备相看,京城里的媒婆也不再上门?介绍世家子弟给她,她们可没胆子撬段家的墙角。
林听终于过了三天耳根子清净的日子,要知道前阵子,李惊秋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她院子,念叨一遍她的婚事还没着落之类的话,然后逼她去相看,现在不会了。
爽,太爽了!
林听心旷神怡,懒洋洋躺在院中摇椅上吃鲜李。
陶朱至今不太相信,怀疑是李惊秋想段翎当女婿,以取消相看为条件,要逼林听跟他在一起,所以林听上次才会问?她那个问?题。
尽管陶朱也希望林听能尽早定下婚事,找到好归宿,但不希望她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陶朱鼓起勇气问?:“七姑娘,您是真心喜欢段二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