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眼疾手快地扶住花楼老板,茫然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要赔银钱,又不是要你的命。”
花楼老板迟疑着伸出五根手指头,怕她觉得太多,又缩回了四?根,讨好道:“一两银子。”
她放下五两银子就走了。
花楼离宅院较远,他们乘马车回去。一路上,林听都趴在?小窗前,撩开帘子观察大街的人:“安城百姓好像很怕当官的。”
段翎不以为意,轻敲着坐板:“没有百姓不怕当官的。”
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托着腮道:“我知道没有百姓不怕当官的,可?他们也?太怕了,看到当官的就跟看到夺命阎王一样。”
京城百姓见到当官的可?不会这样,虽说?他们对?官府的人也?有惧意,但只要平日里没有犯过事,看见官是不会这么战战兢兢的,该做生意的正常做生意。
林听话锋一转:“对?了,你今天不用办差,明天呢?”
段翎好看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轻拧了下,声音却?还是柔和的,听起来如春风:“得去见见安城的官员,你明天也?还想出门?”
林听耸了耸肩:“没有,我待会到前面的书斋买几本?话本?,明天待在?房里看书,哪儿也?不去。”她记得前面那一段路有家书斋。
“安城近日不太平,我明天会留两个?锦衣卫守着宅子的。”
她爽快道:“可?以。”
回到宅子,时辰还早,林听让段翎回房休息,她在?院子里想今天的事,但想到后面想烦了,干脆看刚买的话本?,看到黄昏时刻。
宅子除了他们和仆从,还有跟随段翎从京城来安城的其他锦衣卫,不过林听很少看见这些锦衣卫。因为后院又分为东院西院,她住在?东院,而锦衣卫住在?西院。
林听看了一下午的话本?都没人打扰,也?没听到嘈杂声。
只是看书看太久会有一个?坏处,那就是眼睛疼。林听将话本?扔到一边,做了套眼保健操。
等眼睛舒服点,她进屋找段翎,推门进去后发现人还没醒,怕自己会弄出动静吵醒他,放轻脚步想出去,可?还没走几步又折回。
到黄昏时刻,安城的温度终于?变低了点,而段翎褪去了外衣,仅穿绯色里衣躺在?床榻,没盖被?褥,林听想给他盖张薄被?。
她压低身子,伸手进床榻里面扯出薄被?,盖到他身上。
不知是段翎太过于?疲倦,还是她动作太轻了,他好似没被?弄醒,垂下来的长?眼睫没动过。
林听给段翎盖完薄被?后,没立即走,鬼使神差留在?床榻边,视线渐渐往下移,落到他白皙的脸。段翎容貌浓艳,睡颜却?温和无害,比醒着的时候更迷惑人。
不知不觉,她看了半晌,视线落到段翎淡粉色的唇上,又落到他散落在?锁骨上方的长?发。
薄被?只盖到了段翎胸膛那里,有些地方还是露出来的。
他双手也?在?外面。
林听轻轻地握起段翎的手,想放进被?褥里面,谁知他没护腕束住的袖子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截手腕。她下意识看一眼,可?还没看清,段翎就将手收回去了。
一开始,林听还以为段翎要醒来了,他却?只是动了下。
斜洒进来的一缕夕阳没什么温度地落到床榻,林听用手挡了下,反而留下了一道属于?她的剪影,她一动,剪影便会随之而动,偶尔会落到躺在?床榻的段翎身上。
林听顿时玩心大发,用双手做了一些其他动作,待夕阳彻底褪下才停下,她又看了他一会。
看着看着,林听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碰上了段翎的脸。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迅速地收回手,转身走出去,不忘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