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佯装心?平气和道:“沈公子?是今安在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的事?,我自要放在心?上,既见到了,便要出手相?助。”
他轻捏着金步摇的珠玉:“如果我说,我想看他的脸呢。”
她也逐渐冷静下?来了:“你是以什么身份想看他的脸?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还是以我……朋友的兄长的身份。”
段翎捏珠玉的手停住,看着她:“这有区别?”
林听嘴皮子?厉害:“当然有区别,如果是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那么我们便是平民百姓,定要乖乖摘下?面?具给段大人看。”
略一思索,她少了些底气道:“如果是以我朋友的兄长的身份,四?舍五入,我们也算半个朋友,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朋友。”
林听好像忘了段翎在南山阁里曾明确说过?不?想当她的朋友。
尽管她知道他们并无?什么情谊,却还是动之以情道:“我今天之所以会带你进来参观书斋,不?是因为你是锦衣卫,而是因为你是段翎,我朋友段令韫的二?哥。”
本来还想说我们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但林听后?来想想,还是不?要提小时候的事?,免得他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反而更恨了。
说完,她等着他的答案。
段翎走到林听面?前:“你待朋友不?是一般的好,对他们万般维护,先有今公子?,再有被梁王掳走的姑娘,现?有沈公子?。”
林听仰首看着比她高出不?少的他:“朋友本该如此?。”
段翎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捕捉她看来的视线,拉入眼底:“好一个朋友本该如此?,倘若你的朋友犯了罪,你也会包庇他?”
她看了看今安在和谢清鹤:“我相?信我朋友,他们不?会伤害无?辜,怎会犯罪。退一步来说,就算被定了罪,他们肯定也没错。”
段翎再次抚过?金步摇:“你就这么相?信你的朋友?”
“对,就这么相?信,朋友间理应互相?信任。”林听话锋一转,“怎么说着说着说到犯罪了。”
他又有一下?没一下?地摇起了金步摇,听着它发出来的声音:“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有多看重这些朋友,随便举个例子?问你罢了。”
林听的目光被段翎手中的金步摇吸引去,怎么又掉了?
谢清鹤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听他们说,不?禁捏着一把冷汗,频频看今安在。却见他只是沉默地听着,身体放松,并无?半点慌张。
谢老将军曾效忠前朝,谢清鹤幼时听祖父谈起过?今安在,说他不?像他父皇那样优柔寡断,又不?像他母后?那样温顺,小小年纪行事?便稳妥,长大后?必定是个可造之材。
如今看来,祖父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单凭临危不?乱这一点,就胜过无数人。可惜命运弄人,大夏灭了,他成为一个终日见不?得光的人。被皇帝发现,难逃一死。
思及此?,谢清鹤自嘲一笑,他现?在和今安在并无不同,同样成了个终日见不?得光的人,要每时每刻防范外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
以后?,他都要这般东躲西藏地生活?谢清鹤垂眸深思。
段翎看了谢清鹤一眼:“我如果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想看他的脸,你真的会让他摘下?面?具?”
林听也回头看了谢清鹤一眼,点头道:“说到做到,只要你以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身份想看他的脸,我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段翎握着金步摇靠近林听的蝴蝶髻,却迟迟没再为她戴进去:“你亲手为他摘下?面?具?”
林听表明自己的决心:“对,我亲手为他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