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行了,去洗把脸,吃点东西,乖一点,不许胡闹。”
“嗯。”
“不许任性,有话好好说。”
“嗯。”
“还有。”廖维信又严肃起来,“再次强调啊,不许喝酒,一滴都不行。”
“嗯。”
白母一听到儿子房里有说话的声音,就开始张罗早饭。特地做了碗疙瘩汤,用温水和面,软软的,很清淡。
白既明洗漱好了从厕所里出来,有点难为情,坐到桌子旁,嗫嚅了半天。低着头,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白母动动唇,却终究没说话。白父递给白既明只汤匙,微笑:“傻儿子,也是你妈说话太难听,你别往心里去。其实,维信这孩子挺好。我和你妈商量好了,你去吧,到唐山看看。唉,都十多年了,你在那里住过七八年呢,都没啥印象了吧。”
白既明猛地抬起头来,目光之中满是惊喜,整个人就像被点亮了一样。他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有点难以置信:“真的?爸?”
“傻儿子。”白父摸摸他的头,提高了声音,“去看看,多照点照片回来啊。自从离开,我还一次没回去过呢。”
“嗯。”白既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舀了匙疙瘩汤放进嘴里。
白母叹口气,慢慢地说:“别忘了给人家父母买点东西。要挑好的,别怕花钱咱可不能让人讲究,说咱不懂礼数。”
“嗯!”
三十二、爱你千百回
我要飞越春夏秋冬
飞越千山万水
守住你给我的美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
夜夜拥你入睡
要一生爱你千百回
《梅艳芳》一生爱你千百回
廖维信隔着一道栅栏门,目光越过重重人群,一眼就看到刚从地下通道走上来的白既明。
廖维信走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行李。不过几天没见,白既明整个人瘦了一圈,一脸的疲惫。廖维信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伸手摸了摸爱人的头发,柔声问:“怎么,在卧铺上睡不着吗?”
“啊?”白既明愣了一下,明显有点诧异,“卧铺?”
廖维信挑高眉毛:“你别告诉我你买的是硬座票!”
“哦。”白既明无所谓地耸耸肩,“坐什么都一样,反正也不太累。”
廖维信看着他眼底发暗,和眼睛里的红血丝,无奈地叹气。现在是早上九点多,白既明昨天晚上九点多上的火车,也就是说,他在火车上坐了十二个小时。亏他还能说出来,什么都一样。
廖维信心疼得要死,拉着白既明上了早等在一旁的车里。白既明心里却很兴奋,但看见前面还有开车的司机,就没怎么说话,隔着茶色车窗,望着外面的陌生城市。
“干吗不买卧铺啊?”廖维信对此事耿耿于怀。
“有卧铺吗?卖票的没说。”
“那你不会问哪!”廖维信又有大喊的冲动,瞪着白既明,“真怀疑你怎么活到现在的,你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哪。”
白既明转回头,也不说话,只看向廖维信,突然笑了。廖维信被他笑得有点狼狈,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没事。”白既明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仍是笑,“没事。”然后又不说话了,偏过脸仍是看车外。廖维信刚要开口,却觉得左手一暖,却是被白既明伸过来的右手悄悄握住。
也不知怎么,廖维信几天的焦躁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反手握住他的,身子凑上去,贴近白既明,给他介绍唐山路过的景点。
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觉得有一种偷偷的、隐藏起来的情绪,似乎正慢慢酝酿,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