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廖维信没有回过这里。什么都是老样子,门口随意扔着两双拖鞋,蓝色是白既明的,黑色是他的。但是两个人很少老老实实穿对过,拖着一脚黑一脚蓝直到上床,是常有的事。
白既明做家务很勤快,却讨厌擦鞋。下雨天自己出去买完菜,弄得皮鞋上全是泥,一定要等到廖维信回家来擦,要不然下次出门还是一脚泥。晚上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扫一眼蹲在玄关乖乖擦鞋的廖维信,得意地坏笑。
廖维信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是布艺的,很软,又很宽大。白既明最喜欢扯着薄被将自己裹在沙发里,有时枕在扶手上,有时枕住廖维信的大腿。不过他说:“你腿太硬,没有扶手舒服。”廖维信低头,嘴唇都要碰到他的耳廓:“那是肌肉。腿部得有力量,要不怎么满足你?”
白既明斜睨一眼他的胯下,笑嘻嘻地:“满足我好像不是用腿吧?”廖维信马上翻身压住他:“是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实践实践。”
两个人很少坐在沙发上吃饭,白既明总要将晚餐弄得很丰盛,两个大男人风卷残云,然后靠在一起打嗝,弄得廖维信半个月胖了两斤,皱着眉跑去健身。白既明却死活不跟着,仿佛那不是去锻炼,而是上刑场。他似乎讨厌一切运动,哦,不,他爱看篮球。一看到NBA就双眼放光,就算转播的是2000年的也照看不误。奥尼尔狼王活塞卡特人如数家珍,就连六点半的儿童时段播放《灌篮高手》,也要兴致勃勃地看两眼。廖维信取笑他:“你真懂假懂啊?不会是纸上谈兵吧?”白既明鼻子哼了一声:“哪天咱练练,我怕你?”挑衅地一扬眉。
那都是在演戏么?廖维信仰头陷在沙发里,轻轻笑了一下。与白天那个拘谨的理智的冷静的白既明相比,廖维信更相信那一个月随意的灵动的开朗的,才是真正的他。隐藏得这么深这么久,甚至连自己都已经觉得理所当然,完全忽略自身感受。
白既明,你未免对自己太过残忍。
九、心声
黑色忧郁,红色的痛,逃不出你的眼眸。
蓝色的心,心中话语,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熊天平《心有灵犀》
几个学生百无聊赖趴在桌上,本来应该去训练。但是,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还不如跑到教室里乘凉。
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手中粉红色的信放在骆一麟面前:“这是马晓风托我送过来的。”骆一麟眉毛都不动一下,说了句:“拿开。”女孩子涨红了脸,嗫嚅着说:“你,你看一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