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周末答应静静带她去栖湖放风筝。

暮春的风掠过河滩,张敬之将宝莱车后盖支起来。

削薄的竹片在他掌心翻飞,指节被篾条勒出红痕也浑然不觉。

静静蹲在轮胎旁搅浆糊,突然扬声大喊:"姑父,这才春天,你怎么就被蚊子咬红了那么大一块!"

夏洛蕖缠风筝线的动作顿了顿,绯红从脸颊蔓到耳垂。

张敬之镜片后的眸光晃了晃,拿着风筝晃过孩子的注意力。

河堤柳絮纷飞如雪,夏洛蕖手被温厚掌心包裹。

指腹薄茧摩挲过她新做的指甲,情人间的呢喃低语的尾音消散在孩童试跑的欢叫里,十五米长的蜈蚣风筝突然腾空,拽着红毛线团滚进芦苇荡。

"臭丫头,回来!"

夏洛蕖惊恐地呼唤女孩,身边男人已经追去

,趟着淤泥捞线轴,后背衬衫透出绷紧的肌理。

静静自知犯错,一骨碌爬上宝莱车顶啃麦芽糖,欣赏着别家歪斜的风筝。

归途飘起细雨,静静对风筝的兴致还没消退,在后座用风筝线把玩。

夏洛蕖数落一大一小两人:"若有记者报道兰城市民游园景象,明日都要知小张师傅变泥猴。"

张敬之单手扶方向盘:“和荷花的名字并排出现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夏洛蕖将纸巾甩在他颈间。

车头贝壳风铃摇曳,对光细看,内圈还有一行字,竟用德文刻着"永恒归港处"。

Harbor,harbor。

你的航线,是我永不停摆的罗盘。

好不容易挨到周日下午,这才把小魔王送回了学校。

周中时候,夏洛蕖刚准备晚饭食材,玄关处传来动静,是张敬之提前下班回到家了。

“我们今晚下馆子吧。”

虽然有些疑惑,但看着张敬之神神秘秘的表情,还是回了房间。

夏洛蕖站在衣柜前,看着里面整齐挂着的衣服,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这些衣服大多是张敬之买的,简单而舒适,和她以前那些性感束缚的衣物完全不同。

伸手拿出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和一条深色的牛仔裤,换上后站在镜子前看了看。

镜中的女人眉眼间依旧艳丽疏离,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坚定,没了浮躁的感觉。

转身拿起包,走出了房间,张敬之已经换了常服正站在门口等她。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手里拿着车钥匙,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刚开春的空气有些冷,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张敬之看了她一眼,伸手将车里的暖气调高了一些。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夏洛蕖靠在座椅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

不论早晨夜晚总是忙碌而有序,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融入了桃红苑之外的节奏中,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参与者。

“我前天在夜校碰见茉莉,哦,不对,应该是江念月......”

张敬之愣了一下,顺着她的话:“她和你一个班?”

“不,她在上一层楼,貌似是汉语言文学......”夏洛蕖看着后视镜里张敬之无悲无喜的俊脸,斟酌着开口,“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貌似离开桃红苑后还是跟了倪宇。”

听江念月云淡风轻地告知她这些话的时候,夏洛蕖并没有“早说了”的马后炮心理,反而对从前因为江念月拒绝应该被包养觉得她不识好歹而浅浅羞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