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两天,李赦容上午去学校给同学们补课,下午去庙里,都没有江嵃的消息传来,终于在第三天,江嵃出现在了庙里。
“ 有消息了,我托一个信得过的人带出来你弟的消息,你弟确实在你生日前几天被他同学带去见一个柬埔寨的巫师,买了件东西。” 江嵃靠着门框,口气平淡,仿佛一切如常,三天前的对话没有发生一样,然而他眼下是明显的青黑,显然连续几天都没有睡好。
辫子婆婆一拍桌子:“ 阿姐,果然!果然!”
那歌王婆婆握着李赦容的手:“ 那件东西是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 是一个空心的坠子,里面装有黄色的液体,像是油。瓶子刻了我的名字。” 李赦容对这东西有印象,但似乎镜湖那天晚上,被打翻了,油洒得到处都是,但李柏薪七窍流血,她根本顾不上那个瓶子。
听到有油,歌王婆婆顿时眉头一皱,表情极是厌恶,但她也不想给小姑娘解释那是什么油。歌王婆婆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道:“ 我下一趟困马寨,他们寨子里应该还保留着当年的木鼓,从那木鼓上可以刮一些材料给你煮水喝下去,便可破解这个记号。”
“ 困马寨在何处?远吗?阿婆,如果没什么要紧的,我这个记号除不除也罢,您年纪大了,还是不要为了我东奔西跑。” 李赦容觉得阿婆虽然看起来硬朗,但是也九十多岁了,她哪好意思让老人家为了她这样奔波。
江嵃却在此时补充了一下:“ 我有让人再去问那个柬埔寨巫师的联系方式,据说一直是他的翻译在联系客人,我也让人假扮客人去套那个翻译的话,他言辞含糊,没说那巫师回了柬埔寨,应该还在国内,但是具体是哪儿也不肯说。我说我可以出重金让大师来做一个单独的法事,我把价码加到了九十万,就做一单法事,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拒绝,只说师傅在闭关修养,不可打扰。”
“ 所以……如果这个人真的如两位婆婆所说,是你们当年的老仇人,那他会不会有可能其实在困马寨呢?” 江嵃抛出的这个可能,让李赦容鸡皮疙瘩也起来,她连连摆手:“ 别别别,这人既然这么坏,阿婆你绝对不可以冒险去寨子里,阿婆,别去了,说什么也不能去。”
那歌王婆婆却是一笑,握住了辫子婆婆的手,两位老人对视着,笑容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坚定,歌王婆婆道:“ 孩子,如果他真的在困马寨,那阿婆却是非去不可,几十年前没能处理的事情,这次我要彻底处理了!”
江嵃道:“ 两位阿婆,这样吧,实在不行,我想办法招回来几个人,我带人去那个困马寨想办法把你们说的这个人抓出来?你们给我推荐个本地向导就行,钱不是问题。”
“ 哥哥仔,没那么简单,困马寨是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我也知你是什么人,但是困马寨……多少人自以为有人有枪,都有去无回,你再厉害,厉害过子弟兵?这里面故仔多多,一时片刻说不完。” 歌王婆婆冲江嵃摇头。
江嵃低头不再反驳,其实他也不是没概念,南方边境的一些村子,全民皆兵,妇孺皆会用枪,一直到现在都不是军队和缉毒大队能轻易端下来的地方,他也不是真的自不量力到这种程度。边境的事情,是处于“文明”地区的东部无法想象的。
“ 是那个吗?“ 江嵃做了一个吸鼻子的手势。
“ 我好多年没有去过困马寨了,但据我所知,困马寨不搞这个,没有那么夸张。困马寨其实成了旅游景点,这么多年都在吃游客饭,问题不是你说的那个,问题其实是那里的民俗,有些东西,老百姓信得根深蒂固,所以,还是得我们两个老太婆去一趟。“
歌王婆婆眯起眼,可是神色坚定异常,去意已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