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头,直不愣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瞧,脱口问道,“你叫什么?”

也是直到此时阮软才看清了船奴的容貌。

面前的男人身高近九尺,生的高鼻深目,脸部线条锐利,浓重的眉毛下一双眼睛十分明亮。

即便穿着破破烂烂的奴隶服,似乎也比旁人多了些什么气质。

大商男子酷爱涂脂抹粉,以肤白细腰、弱柳扶风为美。

这个男人显然与当下流行的审美背道而驰,跟俊美的白面公子完全挂不上钩。

但不知为何,阮软仅仅是被对方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却心跳加速,有点腿软。

船奴只略看了阮软一眼,便移开视线,也不答话,抱起地上的酒桶扭头就走了。

“对着公子什么态度!你干嘛去?!”龟公呵斥了一句,却叫不回人来,只得对阮软笑脸相迎,“这小子是北卞人,战场上缴获的战奴,年龄排第十一位,所以赐名奴十一,平时就是这幅臭脾气,挨了不少打。”

一听这家伙是战奴,阮软心顿时凉了大半截,毕竟五千两银子呢……看来得想其他法子。

没错,阮软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人搞到手,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要买来这人做什么,只能归咎于这小子先前过于目中无人,得罪了自己,所以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宿平不知阮软心里的盘算,苦着脸扶着他的肩膀道,“你还在跟他们扯什么?出了这档子事都摆不平,卿栾还给人弄走了……我一定要让父亲抄了这破船舫,才能出这口腌臜气!”

一旁的龟公闻言,脸都吓白了,连声劝阻,“宿公子,宿大少爷!求您手下留情!若是让船主知道了,肯定得要了小人的命!您想要什么赔偿小人都赔给你,那位被带走的公子小人也一定命人去……”

“找个屁,滚!”

宿平将挡在面前的龟公一脚踹翻,搭着阮软的肩膀骂骂咧咧的离开。

船舫中看热闹的人逐个散去,船奴和妓子们也各自忙各自的活去了,只留下龟公一人脸色煞白,腿软的滑坐在地,哆嗦着嘟囔着:

“完了……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