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馍馍人还在!而且它一直跟着我!
贺九如快吓吐了……或者说快被那玩意儿丑吐了,他实在分不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今天晚上大起大落,惊吓太多,他一口气跑到喉咙腥甜,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苍天啊,我只想稳稳当当地赚点小钱,过两年回去开个小店,有个安生去处,不用再四方奔波劳碌……这算不得很难实现的目标吧?为什么我会被这种东西缠上啊?
贺九如气喘如牛,双手支在膝盖上,忍不住回想了下。
……不过,好像在我跑的时候,那厮也吓得不行,掉头鼠窜。难道,它同样害怕我?
思及此处,贺九如犹犹豫豫地转头张望,没有鬼魂的侵扰,小镇的街道萧条而荒凉,空落落的,一个活物都没有,只剩先前的商铺,偶尔飘出一两点劫后余生的抽噎声。
贺九如皱起眉头,有点想试着求证这个听起来十分癫狂的念头。他又想起自己落下的灯盏,鬼使神差地就往跑过来的方向走了两步。
若那厮当真怕我,这未尝不是好事一件……我可以再多捶它两拳,看能不能把它彻底赶走。对了,昨晚在我身边?O?@个不住,被我踢了两脚的东西,不会也是它吧?
他踌躇不定地踱步回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警觉地拾起地上的烛台,里头的白焰还没熄灭,尚在慢悠悠地燃着。
毫无动静,看来它真的走了?
贺九如满腹心事,闷着头一转身――
他一下撞到了一堵墙。
一堵阴寒,滑腻,粘稠的墙。
东西被白焰烫得乱叫:“嘶嘶嘶!!”
贺九如骇得头发倒立:“啊啊啊!!”
梅开二度,一人一魔再次朝着反方向狂奔,各自下定了决心:绝不会回头第三次。
贺九如奔回客栈,惊魂未定地爬到床下,躺回自己的身体;东西奔回树干后头,怨愤地抱着自己烧毁,溃烂了一大块表皮的躯壳。
真的太恐怖了,一人一魔不期而同地想,好可恨!
翌日,贺九如自梦中苏醒,这次醒来时,他却是躺在床上的。
倘若没有恶鬼作乱,今日往后,镇上的人应当就能睡个好觉了。
他打了个哈欠,揉着酸痛的肩膀走出客栈,眼前却仍旧不见人影。贺九如觉得奇怪,他找了一圈,只看客栈里,掌柜和店小二全在各自的房间呼呼大睡,外头的街道同样是一片甜睡好梦的氛围。
贺九如笑了下,自去后院打水,烧柴,随便热了些米饭菜蔬吃了。一直等到晚上,掌柜的才蓦然从睡梦中惊醒,蓬头乱发,衣衫不整地坐在大堂,恍然犹如隔世。
“掌柜的醒了?”贺九如笑着问,“劳您这两天照看,敢问哪家的干粮物美价廉?我补充些食水,也好继续赶路。”
掌柜的盯着他,即刻仿佛电打了一般跳起来,劈手揪住贺九如的衣袖,一口咬定,说他身上必有什么辟邪驱恶的宝物,又跪在地上,千哭万嚎,求货郎将这个“宝贝”卖给他,多少钱他都能出。
贺九如被他缠得不行,又不好说出真相,正你推我搡的时候,两个店小二听得动响,也跟着跑出来跪下,要贺九如“千万救他们一命”。
货郎无法,只好把自己在上个村儿没卖完的香包拿出来,告诉他们,里头填了安神的符纸和草药,在床头挂上一个,以后便不必愁夜里安睡之事了。
“五十……嗯,六十六!算你们六十六文一枚,这个价钱可以罢?”贺九如使出点生意人的小狡狯,临时涨价一波,“可以的话就给……哎别抢别抢,这还有,别抢啊!”
一顿狂风骤雨的抢货,他的袖子险些被疯狂的店小二抓破。临到出门,贺九如喜滋滋地数着这次的进账,觉得昨夜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