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揉眼睛搓脸地清醒上一阵子,再顶着惺忪的三眼皮,拿过床头的小梳子,给安提耶犁顺乱七八糟的领毛。
等?k梳得整洁干净了,他接着才说:“是的,我还和你是好朋友。当你的朋友结交了新的朋友,并不意味着你们的关系会因此变淡。”
安提耶冲银盐耀武扬威地竖起翅膀,展示自己有人类整理的皮毛:“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k!”
银盐沉默地,冷冷地盯着?k。
阎知秀抓着后脑勺,他也有点无奈,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明明白白地说清楚。
“我猜,你的排斥来源于内心的不安全感,你害怕失去,害怕自己在朋友这里的地位变得透明,变得边缘化。但你完全不用害怕啊,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独特的,不可替代的。”阎知秀的神色平静,语气笃定,“你在这里,就已经对我很重要了。”
安提耶睁大眼睛,水汪汪地,梦幻地凝视着人,而银盐在不自觉间将翅膀贴得更低,?k莹润的复眼倒映着打开的窗口,那里正潮涌着晦涩的天光,像一个黯淡的逃生出口。
“我跟你保证,或者发誓,好吧?你们神不都是很看重誓言的吗,那我就跟你发誓,我不会放弃和你的友谊――除非我被什么不可控的外力操纵了,比如嗜脑虫什么的。”阎知秀说,他一边说,安提耶一边拼命地上下点头。
“所以,”阎知秀加重了语气,“你以后不能再为这个打?k,你要跟?k友善地相处。”
银盐打算悄悄溜走的步伐凝固了,安提耶同时大吃一惊。
安提耶愤愤不平:“我不跟?k睡在同一张床上――”
“严格来说,这里是我的床。”阎知秀弹?k一下,再探身过去,把一个渐行渐远的银盐抱回来。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主神僵硬地绷紧了身体。
“抱歉,这不是个愉快的清晨。”阎知秀帮?k摆正东倒西歪的蛾翅,他手里的小梳子是安提耶专用,此刻没有新的,他便用手指整理着主神蓬乱的领毛,搓揉几下,银盐便呼噜噜地软倒了,“可是,你比安提耶年长,更比?k稳重很多,也请你好好地待?k吧。你和?k是亲人,应当珍惜彼此的存在,用关怀和理解去支持这份天生的情感,而不是用愤怒,用争执去消耗它。”
银盐扁扁地贴在人类身上,顺滑的绒毛光华灿烂,根根溢彩。
?k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近日来安提耶总是光彩照人,精神焕发地出没于众神面前――?k被人类宠得多么好!有梳毛,有爱抚,有承诺,有温声细语的劝导……?k只在这里浸泡了一个夜晚,焦渴皲裂的灵魂就有了复苏的迹象。
安提耶瞪着如痴如醉的银盐,嫉妒地嗡嗡直响。?k从人类的肩膀上下去,佯装若无其事地把那摊神一撞,换成自己。
银盐立刻就要撞回去,恰逢此刻,苍穹的诸天星辰重新排列,朝八方发出无声的波纹。
银盐停下来,安提耶的触角也直直地竖起。
“我……我们得走了。”银盐低声说。
“哀露海特在呼唤,”安提耶收起竞争的心,转瞬之间,?k就与银盐统一了阵营,“我们不能让?k们发现这里。”
阎知秀:“那快去,我也得上班了。”
银盐焦急地补充:“大概是为了宴席的事情,事情一结束,我就回来看你!”
?k也不知道自己的迫切从何而来,可能?k只是想对人类证明,他很重要,他不是自己以往那些短暂垂青的宠臣,繁星般茫茫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