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闪耀不定,犹如吞吐的蛇信。
盛玉年脸色苍白,勉强笑了一下:“噢,??应该是负责押运罪人的,你知道吗,这里忽然抓进来好多罪人,按照规矩,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你的所有物,对不对?然后那些罪人发现了我,有一个指控我是逃犯,那个蜘蛛恶魔就冲上来……拜托你别这么生气,??什么都没做。”
穆赫特的声音变得非常轻,轻得就像一根风中飘荡的蛛丝。
“重碾者冲你做了什么?”
盛玉年的嘴唇微动,他僵持片刻,泄气般地道:“……??说我是一块肉,??要‘撕开我的腿,把我从中间吃掉’。”
讲到这儿,他做了个鬼脸:“再接着,??就朝我吐了一大堆热乎乎的口水。不过别担心,没有毒,也没什么腐蚀性……就这样,别的再没有什么了,你,你能冷静下来吗?穆赫特?”
听见人类复述的那句话,穆赫特的视线里已是一片血色,而“重碾者在人类身上留下唾液的印记”,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如味毛是发情期用于追踪雌蛛气味的重要器官,地狱蜘蛛用什么来定位繁殖对象的位置?
正是唾液。
这几乎都不是眷族对领主的挑衅,更接近于一头雄蛛对另一头雄蛛发起的残酷挑战:我就是要在属于你的意中人身上留下印痕,我就是要将他标记成为我的。
穆赫特的大脑里,象征理智的神经瞬间崩断了。
你们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我退让的还不够多,我容忍的还不够多吗?!我承受屈辱,承受全地狱的嘲笑和戳刺,可怜的穆赫特!无用的穆赫特!又残又瞎的穆赫特!像最见不得光的蝼蚁,蜷缩在世界的角落里,我将一切都吞咽了,都忍耐了!
……但你们还不放过我。
你们还要从我怀里撕下最后一个宝贵的灵魂,你们要把他抢走!
魔蛛的嘶吼如同野兽,人类用枪口和刀尖将它逼上绝路,它就必须在绝望中做着最后的殊死一搏。
??像狂怒的君王一样威严,也像癫狂的厉鬼一样凄厉,大恶魔裹挟着山呼海啸的风压,撞向自己编织的宫殿,高塔和竞技场,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扭曲建筑,不管在这个过程中毁灭了多少地方,将多少眷族撞得支离破碎。
??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出现在眷族聚居的城区了,此刻便如天灾,带着雷霆之怒从天而降。
很快,??就锁定了那个在人类身上留下标记的重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