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通又想叹气了,儿女都是债,孙女也不例外。

“你也听见了,流水无意。”

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不会在他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就打断他。

“绘岚,算了吧,我瞧着他有心上人了。”

“……是那位顾小姐吗?”

蒋绘岚咬住下唇,前不久H市的机场照,普通网友不清楚他的身份,她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以他的低调和身份,那么不加掩饰的出现在“她”身边,还放任媒体刊登、转载,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为此她还找了那位顾小姐的所有资料,虽然不想承认,但对方确实很出色。

无论相貌、家世,还是才能,都足以匹配世间任何男儿。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

她不安地搅动手指,他们自小相识,因为他喜欢古典文化,她去学了戏曲;因为他信佛,她试着研读枯燥绕口的佛经。

她知道祖辈曾有过婚约,也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他的新娘,却不想在今日梦想破灭了。

他亲口拒绝了婚事,以一种体面的方式。

蒋绘岚苦中作乐的想,也许她该感谢他没让她太过难堪。

“他们……会结婚吗?”

不知道。

蒋鹤通取过拐杖,没让她搀扶,“不管他们有没有结果,你都应该打消你的念头。婚姻的前提是两情相悦,而他……不爱你。”

蒋绘岚身体晃了晃,想起什么又抬起头,“爷爷,当年究竟怎么回事?您让他放下当年的事,是指翟夫人指控他是杀人凶手吗?”

蒋鹤通步伐一滞,拐杖“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沉闷又响亮。蒋绘岚赶忙上前扶住他,“爷爷?”

“……没事。”蒋鹤通定了定神,“你记得?”

他以为她应该没了印象,毕竟那时候她还那么小。

“只记得一点点。”

蒋绘岚苦笑,小时候她有段时间经常做噩梦,梦见一个女人掐着一个男孩的脖子,神色狰狞地喊着“杀人犯”“去死去死”之类的话。

由于年纪太小,记忆很模糊,直到后来大了些,偶然见过一回翟夫人,才想起梦里那个女人就是她,而那个男孩便是翟庭琛。

“他真的……”

“没有。”蒋鹤通严厉地看向她,“他没杀人!”

蒋绘岚松了口气,她也不信,但那副狰狞的面孔实在太过深刻,总让她心有惴惴。

“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蒋鹤通默然,这么多年了,当事人有的化做尘土,有的精神失常,有的看似正常,实则一直背负着看不见的枷锁。原以为时间能解决一切,却不过是将伤痕烙得更深。

他盯着虚空中某个点,神情渐渐变得怅惘。

“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场景吗?”

蒋绘岚摇摇头,应该是在翟家,但她忘了为什么去。

“因为翟家长子翟景爵没了。”蒋鹤通想起那个孩子,不由露出几分可惜。

那是个十分温柔良善的孩子,作为两大家族翟家和谷家强强联合下出生的嫡长子,身上没有一丝骄矜之气,知礼、懂礼,对待翟庭琛这个弟弟也是爱护有加,一言一行皆是君子端方、无可指摘。

可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之后的悲剧。

不,应该说最大的悲剧是他生活在翟家,一个藏污纳垢、无比恶心的地方。

父亲与小姨有染,不仅生了个私生子,最后还吞并了外祖家资产;母亲为了报复出轨,父亲不但知情,甚至推波助澜,只因那个出轨对象有权有势,他可以从中借力。

就连裴肃的出生,都有他的手笔,为的就是做实他们的奸情,掣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