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庭琛瞥他一眼,目光平静无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少装蒜,不是你爆出我那些事情的?!”
崇明从小到大最讨厌他的眼神,明明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却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最后更是逼得他们一家子脱离了翟家。
就算后来他当了明星,也不敢光明正大用翟姓,只能暗搓搓放出一些他身世显赫的料,引导粉丝和圈内人往那方面想,为的就是害怕他发现了,再打击报复。
可是谁成想都这样小心了,还是没逃过。
崇明恨得眼睛都红了,他的事业全毁了,为了赔付各种违约金几乎倾家荡产。
都是因为他!
“翟庭琛,你不会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你犯的罪就没人知晓了吧?”
他想起躲在大厅时看见的情形,冷冷一笑,“你喜欢那位顾小姐对不对,你说如果我告诉她你杀过人,会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猛地被按到墙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之重,让他恍惚觉得下一刻就要死在这里。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只手还在不断收紧,他的呼吸被掠夺,眼前一阵阵眩晕。数秒前升起的得意和阴狠刹那间消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法遏制的恐惧。
“放……手……”他艰难地抬起眼,只觉落进了一片黑暗的深渊。
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警告,平静得仿佛一弯不起波澜的湖。
可是崇明知道,他生气了,起码这一刻,他真的动了杀心。
就像多年前,他父亲联合其他叔伯在前翟家主灵堂前向他施压一样,他也是这般面无表情,不见喜怒,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直到他们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等他们得意忘形,再给予致命一击,在最高处将他们彻底击碎。
狠、绝,不留一丝余地,在他当时还算稚嫩的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怎么忘了……
崇明无法抑制的懊悔,是他佛爷的名号太响亮了吗,以至于让他忘记了他其实是个彻头彻底的恶魔!
“对不……起……我……错了……”他不停拍打着他的手臂,努力从喉咙里挤出话语,祈求着他能放他一马。
他以后一定、一定不会再这么莽撞!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掐着他咽喉的手腕始终没有半分松动。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对他声泪俱下的求饶有丁点动容,他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却无法捕捉他的情绪,似乎眼前只是个人偶,没有感情的机器。
崇明是真的害怕了,人,可以威胁,可以讨好,他会考虑后果,可若是一座空壳呢?
他翻着白眼,心里只剩下绝望。
“翟先生。”
熟悉的称呼让翟庭琛一怔,他终于从那种虚无的状态中脱离,缓缓回过头。
严恒垂首立在廊柱后,身形挺拔、面无异色,仿佛没有发现前方有人濒临窒息,只是声音平缓的提醒:
“我们顾总爱干净。”
言下之意,别脏了她的地方。
他能感受到有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淡淡的,却带着股压迫和审视。无形的气场笼罩住他,他姿态不变,垂在腰侧的手却微微收紧,背上隐隐有薄汗升起。
他没再言语,对方也没开口。良久,在现场另一人气息几乎微不可闻时,那道似有似无的窥探才终于消失。
翟庭琛松开手,退后一步,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咳咳……咳咳!”没了支撑的崇明瘫软在地,又是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又是难受,咳得眼泪鼻涕直流。
严恒厌烦的扫了他一眼,招手叫来管家,“扔出去。”
若不是不想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