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秘书也在。”

相当能放得下身段,仿佛从未在背后轻慢地说过“他们从骨子里就不一样”。

裴肃挑眉,瞥过他,又睨了睨严恒,随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

不知对着谁。

严恒低垂着眉眼,背脊挺直,态度不卑不亢的回应郁栩文,对于那声嗤笑恍若未闻。

周亦航和郭琳到达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看似和谐、实则暗潮涌动的画面。

女孩璀璨皎洁,被簇拥在中心如明珠生晕;俊朗非凡、气质卓越的男人们围绕在她身边,或笑语宴宴,或沉稳威严,或低调谨慎,灼灼其华,各有千秋,谁也掩不了谁的光芒。

可当女孩说话时,他们不约而同安静下来,专注的侧耳倾听,沉默的不再沉默,活跃的更加活跃,仿佛所有情绪都随着她而起、而落。

她笑,他们便也笑。她停下,他们便也不再热闹。

同频同振的背后,是他们对她共同的在意和呵护。

这场宴会的核心,不,应该说是现如今京圈的核心,此时此刻一目了然。

“幸好将股份还回去了。”吴冀翁不由轻叹。

如果说之前得到暗示要归还顾氏股份,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甘的话,见了今天的场面后,他是万不敢再起任何杂念。

有这么多人保驾护航,谁还敢妄图伸爪子?

况且这个便宜侄女本身能力也不差。

“有时间还是要多回娘家走走,你们之间到底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他转头交代妻子,“枫杭又失了忆,作为长辈应当多关心关心。”

“啰嗦。”顾琪没好气瞪他,她又不是她那个窝囊废二哥,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她瞅了眼不远处的一家三口,不屑冷哼,“还有脸来。”

脸皮都给扒了,里子、面子都没了,居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出现,不得不说心理素质真好。

她没有压低声音,顾琤和刘婕听见了,顾姣姣也听见了,顿时燥得面红耳赤。

“我说不来不来,你们非要硬拉着我来,还嫌上次丢人丢得不够吗!”她忍无可忍低吼,话语里全是抱怨。

任谁总被人以异样的目光打量,心情都得崩,尤其她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更受不了这种落差。

“你以为这都是为了谁?”刘婕拽着她,不让她走。

她不好受,难道她就快活?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出嫁前富家千金,出嫁后豪门阔太,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从进来那刻她就想逃,可是不能啊。

她摸了摸女儿姣好的面颊,眼里有疼爱,有惋惜,还有一丝坚决。

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丈夫嗜赌、嫁妆全赔了进去,想离婚,娘家不同意,那还能怎么办,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但是姣姣才二十几岁,还有大好的未来,不能、她也不允许她永远陷在这淌烂泥里。

“你不是担心叶骁吗,不来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刘婕努力扬起笑,假装若无其事的调侃,“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你,这些天吃不下、睡不好的,全都是因为他。”

“谁……谁担心他了!”顾姣姣急急反驳,然而闪烁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真实的想法。

怎么可能不担心,那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啊。

从懵懵懂懂到情窦初开,再到情根深种,贯穿了她的整个青春,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就连糊涂的盯上裴肃,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她撇开脸,不想让母亲看见她通红的眼睛,谁知视线所及处,正好瞧见有道身影正缓缓迈入大厅。

瘦削、高挑,宽肩、窄腰,眼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