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叶骁拉住她,神态异常恳切,“小舅舅到底什么身份,您就告诉我吧。”
外面那些传言,他也听说过,只是从没放在心上。一来和裴肃不熟,二来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和他没关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叶骁垂了垂眼,遮住眼里那一抹冷意,他看得出来裴肃也抱有和他同样的心思。
之前有顾皎皎,他束手束脚,如今顾皎皎不再是问题,又冒出了翟庭琛和裴肃,左右两侧还有严恒和他那个好兄弟环伺。
如果他再坐以待毙,才是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妈,我不甘心。”叶骁抿着唇,脸上露出两分脆弱,“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就要我先放弃?难道我天生就比他们差吗?”
“胡说,我儿子比谁都强!”裴舒雪心疼的摩挲他的头,在她眼里,叶骁就是天下最好的孩子,别人再好也比不得他。
昨晚的事情不仅叶骁难受,她也很生气,可是一边是翟庭琛,她得罪不起,一边是公公,她更不能当众反驳,只能委屈了儿子。
裴舒雪叹了口气,四下打量确定周围没人,才拉着他走到角落里。
“裴肃确实是私生子,但不是你外公的……他啊,其实和翟庭琛是表兄弟……”
叶骁双眼微睁,“翟夫人的外甥?”
“不是。”裴舒雪声音压得更低,“就是翟夫人亲生的……”
命运对裴肃公也不公,它给了他比旁人更加优渥的条件、更顺畅的道路,却忘了给他一对普通人都会拥有的正常父母。
他说翟庭琛是个不被爱的可怜虫,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他们都是私生子,都不在爱中降生,自然也不在爱中成长
一个被父亲漠视、受名义上的母亲实际上的姨母虐待,一个从小被送到别家寄养、连姓都与他们毫无关系。
裴肃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望向里面的女人。
她安静的坐在窗边,头发一丝不苟,衣服整洁如新,即使单独一个人,也始终妆容精致、高贵优雅,仿佛不是身在病房,而是在某个高级酒宴。
让人根本想象不到她在遭遇丈夫的背叛后,竟然会选择以同样出轨的方式报复他,还生下了他这个孽种,只为了膈应她的丈夫。
更让人无法想象,她还会当着亲生儿子的面毫无负担的苟合,根本不在意这样的举动会给一个幼小的孩童造成怎样的心理阴影。
哪怕知道他得了恐女症,接受不了任何女性的靠近,她也从不曾表现出一丝的愧疚。
因为她不爱他。
不过幸好,她眼光高,连出轨都要挑个有权有势的人物,即使对方早已退下来,余荫也够庇护他一路走到现在。
而她也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她难以承受的代价。
裴肃微微闭了闭眼,听着身边医生对她病情的叙述,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曾怨过、恨过,可是此时他突然觉得没必要了。任何情绪都是由在意而起,他又为什么要在意一个不爱他的人?
他转身,没有理会医生诧异的目光,大步离开。
从前他没来过,以后他也不会再来。以前是不敢,如今是释怀。
因为他心中那块由她划下的伤疤,正随着另一个女孩的出现开始愈合。
叶骁隐在暗处,盯着他的背影,手里手机屏幕由暗到明、再由明到暗,最后停留在通话页面。
郁栩文看到来电显示,惊讶的挑挑眉。
“喂,骁子?”
“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事情,想和你说说……”叶骁嗓音轻快,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惹得不远处的护士频频往过瞧。
“好割裂啊……”她嘟囔,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