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顾茉莉淡定的站着,不急不躁,仿若没有看见她癫狂的模样。
“您为什么不问问我指控您杀谁?”
她指控她杀人,正常人如果没犯罪,第一反应应当是莫名其妙,我杀谁啊就杀人了?
可田芳不是,她第一反应是指出顾玉绪。
“您说我姑姑嫉恨您抢了她男人,您怎么抢的,敢说说吗?”
田芳瞳孔一缩,说到怎么抢了,就不免说到那个原本该叫贺霖的孩子,而提到那个孩子,就要提她的前夫。
她最不愿的就是翻出前夫的事。
贺家人除了贺老爷子,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前头还嫁过人。乡下结婚只办酒席,很少会去特意打个结婚证,档案上没有记载,贺璋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也没有说过,大院众人自然更不知道。
雷安邦和吴秀莲都有些被吓到,不是在说偷窃的事吗,怎么变成杀人了?
这可不是能随口胡说的!
“是不是胡说……”顾茉莉含笑看向瑟缩成一团的袁梅。
“袁梅,你看见了吧?”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到她。
袁梅胡乱摆着手,“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到的时候,贺叔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闭嘴!”田芳忍无可忍怒吼,她问你看到什么了吗,你就说贺璋,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雷安邦神色大变,他是老革命了,还不至于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
之前只是没怀疑,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贺璋原来不是意外摔倒,而是被人谋害。
而这个人还是他的妻子?!
“田芳!”吴秀莲也满是不可思议,如果说冤枉贺霖偷窃还只是为人母的失职和做人的道德问题,那现在杀人可是刑事犯罪,要砍头的!
她怎么敢……又为什么……
“我没有。”不管众人表情如何,田芳一口咬定她没有。
当时在场只有她和贺璋,即使袁梅蠢得自爆,只要她坚持她没杀人,仅凭一个丫头片子的证言,也无法定她的罪。
只要……只要贺璋自己不醒来……
她垂下眼,掩住眼底那一抹狠厉。
“阿姨。”顾茉莉无奈的唤了她一声,田芳抬起头,冷冷的盯着她。
就是她,逼得她如此狼狈,果然姓顾的都是她的克星。
“您比贺叔叔和我姑都聪明,他们不过聪明在面上,您却是心中有沟壑,走一步看五步。”
出乎意料的,顾茉莉一开口就是赞扬的话,众人一愣,田芳也是怔了怔,随即更加警惕。
“您第一次嫁人,在满村中选中了当时工作最体面的邮递员,虽然早出晚归,但工资高、还有油水。第二次您看中了贺叔叔,高大俊朗,气度不凡,虽然当时落魄,但家底厚,时不时就有老战友和亲属寄粮寄票寄东西,您觉得他们未尝就不能翻身,所以您在前夫瘫痪后,果断调转方向,想要抓住贺叔叔。无论是眼光、手段,还是远见,都是这个。”
顾茉莉竖起大拇指,仿若没看到她震惊错愕的表情。
以为除了贺璋,就没人知道那些事了吗?
她笑了笑,继续道:“事后果然也如您所料,贺爷爷的问题得到解决,贺叔叔带着您回了京,您一举从乡下妇变成了首长的儿媳、高官的夫人。
以您的聪明,为了融入新圈子,遮掩上一段婚姻中的痕迹,最可能做的应当是切断和过去的所有联系,越淡化您的来处越好。只有越少人知道您的过往,您才可能越安全。可是您却将袁梅接到了京城,为此一定动用了不少贺家的力量。”
在贺家的权势面前,她本就弱势,为了一个不算特别亲的人家里的小孩那般兴师动众,她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