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出去散散心,特区那边如今正闹得热火朝天,听说一天一个样,你去瞧瞧,说不定能找到一条商机,直接飞升成大富豪。”

见他情绪好似不高,他故意逗他,“然后用钱铺满房间,直接躺在钱堆上睡觉,天天做梦都能笑醒。”

“你才是学经济的,要去也是你去。”

蔚长恒淡淡怼了一句,抬起头望向窗外。

原本坐在后座的女孩此时正站在不远处,任由一个老者拉着上下打量,似在确定她是不是安好。她乖乖站着,由她动作,笑得又乖又甜。

他指尖动了动,车内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他却再没了那种安心的感觉。垂下眼,他打开车门迈了出去。

“你醒啦。”顾茉莉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没有。”蔚长恒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涌出浅浅的欢喜,他轻轻勾起唇,先礼貌的向老人家问好。

“您好。”

张淑芬上下打量他,眼里露出几分惊艳,好一个标志的帅小伙。

不同于现下流行的浓眉大眼国字脸,而是如修竹般俊逸挺拔,青翠凌然。走过来时不急不徐,问礼时谦和温润,不说话时又有种淡淡的疏离,像是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一瞧便知出身不凡,且受过良好的教养。

与她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太一样。

如果张淑芬知道蔚长恒的经历,她就会明白那是因为他自小便受到国内国外两种文化的熏陶,从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质,既带有古典的优雅,又兼具西方的绅士。

除此之外,因着儿时的遭遇和饱受睡眠的困扰,他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忧郁,如一卷书,古朴厚重,引人入胜。

张淑芬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特别的孩子。

“你好你好。”她乐呵呵的笑,脸上都是喜爱,“你是我们家囡囡的同学吗?”

“妈。”顾玉绪拉住她,轻声解释,“他就是长恒。”

作为她的继子,顾爷爷顾奶奶本也是他的长辈亲人,逢年过节按理应该随她过来拜见,但一方面他亲妈那边还在,虽然被下放到农场,但也有机会去探望。

蔚长恒每年过年和重要节日,都会先去看望他母亲。农场地处偏远,来去都不方便,每每在年前过去,年后才会回来,那时该上学的上学,该上工的也上工了,她便也没提再到顾家来一趟。

刚结婚那几年,蔚建国倒是问过几回,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挡了,之后可能是察觉到她的抵触,他便再未提过。

他自己过来,也不会特意凑节日时间,因为那时候往往也是他最忙的时候,所以不仅顾茉莉原身很少见这个姑父,顾爷爷顾奶奶也不曾见过蔚长恒这个“继外孙”。

乍一听“长恒”,张淑芬还反应了一会,才在顾爷爷的咳嗽声中明白他是谁。

她笑容不变,没有不悦,也没有问以前怎么没见、现在才来,依旧很慈和的拉过蔚长恒的手,先是仔细的看了两眼,而后不住的点头,“好孩子,来,快去家里坐。”

说完不忘朝另两个小伙招手,“你们也来,家里有水果,我去给你们洗点吃。”

“不用了,奶奶。”

贺权东正要婉拒,就见蔚长恒已经自然的跟着老太太往楼上走。

他:“……”

这人不是最不喜欢去别人家做客吗,嫌客套又麻烦,就连他妈经常叫他去家里吃饭,他都不去,怎地今天这么“乖顺”?

“好歹是顾阿姨的娘家,以前没来就算了,现在都到门口了还不进去,不像话。”雷正明偷偷和他低语,拽拽他的胳膊,“走吧,一起去坐一会。”

贺权东想想也是,他倒是忘了还有顾阿姨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