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她,那一切不可思议的事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因为这样一个人,她值得任何人为她做任何事。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陆浑王也涉及其中,而且瞧着渊源不浅。

“顾姑娘来时说她是为避难。”魏司骏望着对方阴沉的脸,笑意真诚了两分,“原来这个‘难’指的是您。”

他语气肯定,透着似有若无的嘲讽。

拓跋稹眉宇间阴霾更甚,没有人在听到心爱的人将他视为劫难时还有闲心客套,他也不例外。

当即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反击,“我是不是她的难尚且不好说,可本王瞧着大公子的难快要来了!”

“哦?”魏司骏在椅子上坐下,神色并不见变化,“愿闻其详。”

拓跋稹打量他几眼,倒是收了那副攻击的姿态,多年经历让他最善隐忍,若不是魏司骏突如其来提到了顾茉莉,他也不至于一时乱了心神。

此时见他坐下,不仅不以为意,还笑着将早就备好的茶向他推了推,“你最喜欢的蒙顶山茶。”

不怕敌人强大,就怕敌人不但强大,还能审时度势、放得下身段,忍常人之不能忍。

魏司骏敛起眉,再次看向这个新上任的陆浑王。

众多皇子中,他身份最低微,甚至有传言他不是上任陆浑王的孩子,在他坐上王位前,谁也没想到最后的胜利者会是他。

一般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在得到权势、成为能掌控他人生死的统治者后,要么会膨胀,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唯我独尊,听不进任何谏言;要么性情暴虐无常,仿佛要将过去所受的苦一一施加到别人身上。

譬如萧統,因为在他成长轨迹中没有感受过善,所以他回馈出来的便都是恶。

但眼前这个人不是。

他依然表现得敦厚克制,上位后既没有纵情享乐,也没有趁机排除异己,对待其他部族首领仍旧谦逊有礼,乃至比做皇子时还要尊敬。

这也让他得到了族内一致好评,人心聚拢,本来因皇子争斗而大伤元气的陆浑重新拧成一股绳,反而不再像以前那般各自为政。

魏司骏想起探子传回来的那些情报,眼眸深了深。若是长此以往,陆浑绝对会成金城郡乃至大昭的心腹大患!

思及此,他也扬起一抹笑,端起拓跋稹推来的茶,直接抿了一口。不见防备,没有迟疑,好似丝毫不担心他会在茶中下毒。

拓跋稹默默瞧了瞧他,倏地朗笑出声,“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而后伸出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大公子这个朋友,本王交定了。”

魏司骏也笑,不似他的豪爽,淡淡的、如水般温润。他也伸出手,轻轻而坚定的握上了他的。“乐意之至。”

两掌紧握,四目相对,自有一股默契在其中。

*

“大公子?”

喊声唤回了魏司骏的思绪,他转头,壮汉指着山下,“马车停下了。”

那人也来了吧……

魏司骏温润的眸光渐渐变得锐利,宛若宝剑出鞘般锋芒毕露。他勒紧缰绳,右手高高举起,而后霍地挥下

“走!”

马鞭重重抽在马儿的腹部,骏马嘶鸣,如排山倒海,万马奔腾的景象再次上演,仿佛连空气都跟着震荡。

风呼啸着从草原上掠过,将马蹄声、吆喝声以及众人兴奋激动的呼吸声传至很远很远。

刚刚赶到马车前的拓跋稹眉头一皱,只听马蹄动静就知道,来的绝不是一两队人。

“这个魏司骏!”

多年经历练就的警惕心让他暗道一声不好,只怕是中了别人的计了!

“王!”随侍显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