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她因他而受的这些罪。

如果他没有执意娶她,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卷入风波之中,遭遇现在的一切?

他想起第一次进宫时,她从冯音真宫里出来扑到他怀里说的话,她说她好累。

她不喜欢宫廷,如今却被日日锁在高墙深瓦中。

这些天他日夜兼程,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只有实在坚持不了时才停下休息一会,可是只要一停下来,一闭上眼,他就会想到她。

担心她会哭,担心她害怕。

其实第一次得知萧統立后时,他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她。后来每到一处,几乎都能听到皇上今天又为皇后做了什么,他愤怒,可同时也松了口气。

起码她是安全的,受人爱护的。

哪怕那个人不是他。

但是现在假象被戳破,萧統竟然敢……竟然敢!

萧彧狠狠锤向桌面,桌子承受不住轰然倒塌,本就皮开肉绽的手掌更加雪上加霜。

“你在这里自虐也无济于事。”魏司旗不打招呼直接推开门,手里端着伤药和纱布。

“你多拖一天,她就在宫里多受一天的罪,不如尽快好起来,赶紧回去把她抢回来。”

“还是说……”他上下打量他,眼神透着狐疑,“你不想抢了?”

因为她做了别人的皇后,所以不稀罕了?

“放你娘的屁。”萧彧生平第一次爆了粗口,什么文雅,什么贵气,全都抛掷脑后。

他儿时可是在军营里摔打长大,什么粗话荤话没听过,只是天性和教养让他不会随波逐流,但不代表他不会说。

魏司旗愕然片刻,蓦地大笑,“好,行,我敬你是条汉子!”

自己的女人自己保护,无论她什么样,经历过什么,都不能放弃,这才是男人!

“赶紧上药,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顺利的话傍晚就能到地方。”他捶了捶他的肩,也不管会不会牵扯到他腹部的伤口。

“他萧統得意不了多久!”

萧彧挥开他,却没再说什么,只抓着腰间不离身的荷包,紧了又紧。

相隔千里的京城,顾茉莉忽觉一阵心悸。她抚了抚胸口,眉头微拧。

“怎么了,不舒服吗?”齐婉婉面露担忧,“是不是天太热了?”

“没有。”顾茉莉摇头,现在才几月天呀,根本算不得热。

“突然心悸了下,没事。”她说回刚才的话题,“您说大姐病了?”

“是,本来你爹准备就这两日启程,因为她起不了身,只得暂时往后移。”

齐婉婉看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问:“你最近胃口怎么样?”

“挺好的。”顾茉莉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只以为她还是担心她身体,遂安慰道:“您放心,我真没有哪里不舒服。”

齐婉婉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应当是她多心了。

她放下这个问题,说起另一件事。

“你真要选秀?”

“旨意已经发了,不日就要开始初选了,哪里还有假。”

“你就不怕……”

“娘。”顾茉莉覆上她的手,“您真觉得选秀只是东宁王府和南安王府这几个王府的意愿?”

“那还有谁?”齐婉婉不甚明白,不是那几个家有女儿的人想做皇妃?

“您一路进宫,有没有觉得京城最近有什么变化?”

“比如?”

“比如女子多了。”顾茉莉含笑而视,意有所指,“尤其美貌的女子。”

齐婉婉怔住,“你的意思……”

“皇上征宝,天下皆知,您以为进京的只有投机取巧的商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