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中,他又控制不住的感到害怕。他能如此轻易接近他的爱犬,并成功给他下毒,那如果他想毒死的人是他呢,他是不是也会死得悄无声息?

“来人,快来人!”恐惧战胜了一切顾虑,陆浑王觉得他无法再坐以待毙。

想要不被杀,就要先下手为强。

他眼神狠厉,没有半分对待儿子的温情,“立刻、马上,将大皇子压过来!”

与此同时,郭尔敦也得到了消息,不过他听到的版本却是汗王震怒,要即刻将他处死。

“就为了一条狗?”他?目眦欲裂,“我根本没碰过那畜牲!”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母亲大王后冷着脸,多年枕边人,她还能猜不到他心里所想?

“他是忌惮咱们娘俩,忌惮我的娘家,故意找个理由处死你,他好高枕无忧。”

“娘,那怎么办!”郭尔敦慌了,他可不想死。

“怎么办?”大王后嗤笑,掸开衣袍站起身,声音森然,“既然他无情在先,那就别怪咱们无义在后。”

“杀过去”

*

陆浑发生动乱,大皇子连同大王后及其娘家部族起兵造反,在王帐外与王军发生激烈冲突。随后其他几位王子赶来救援,几方混战,最终大皇子寡不敌众,战败被俘。

三皇子本想将他压到父汗面前,由他处置,却不想夜里大皇子突然被杀,凶手直指二皇子的贴身侍卫。

三皇子怒骂二皇子狼子野心,故意杀害兄长,是对王位图谋不轨。二皇子喊冤,指责三皇子栽赃嫁祸、贼喊捉贼。

言语过激之下,双方矛盾越发加深,逐渐从言语升级成肢体碰撞,继而引发了新一轮混战。

等各地官员携带礼物陆续抵京时,就听说陆浑年长的几位皇子俱已在内乱中丧生,只剩下几位尚在稚年的幼儿。而陆浑王自从那晚大皇子夜袭后,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竟是瘫痪在床,中风了。

随后,作为唯一存活的成年皇子、却没有显赫母族支撑的拓跋稹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走到台前,在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联合了十来个部族,其中就包括几位年幼皇子的母族,共同向其余大部落施压,推举他成为新一任陆浑王。

几个大部落因为支持各自的皇子争斗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尽管不甚满意拓跋稹的血统,却别无选择,只得暂时臣服于现实。

于是不久后,顾茉莉收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请函。

“邀请我参加新任陆浑王的继任大典?”她惊讶的接过请柬,大致扫了眼上面的内容,重点望向最后的落款。

不是陆浑的文字,而是略显生涩却端庄秀气的行楷,规整有序的写着三个字

拓跋稹。

她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脑中不禁浮现出那日在山上的情景。高大魁梧的他如一头猎豹朝她奔来,往日的拘谨和怯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急切和势在必得。

在被拦住时,他没有失态,而是带着几分狷狂对她喊:“记住了,我叫拓跋稹!”

雄浑的嗓音传至很远,让人想忽视都不能。

她转头看他,他回以一笑,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深沉而浓厚。

她皱了皱眉,放下邀请函。所以,他不仅真是陆浑的皇子,还成了新王?

“娘娘,是那个慕稹?”甘露低声问她,脸上尚有没来及褪去的惊诧。

万万想不到,当初随手救回来的人居然是这种身份,还有如此际遇。

“那当时……”是他故意接近她们,为了进入王府?

“应该不是。”顾茉莉摇摇头。

当时她因担心雪情出门是临时决定,走的路别人也无法事先知晓,不存在特意蹲守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