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顿了顿,他沉默地躺进少女背面的床褥上,跟只猫似的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侧着身,离她有点距离,不会被她察觉从而醒来。
青木皱着眉,但他不想、也不能松开诗绪里,不能大声驱赶,只能任由赝品的举动。毕竟,万一吵醒了诗绪里,她怪他利用仿制品怎么办?她后怕那些衣柜里的碎块怎么办?哭了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她在睡觉,不想吵醒。
于是他们诡异的保持了平衡。
白色床上,一个少年紧紧抱着她,亲密依赖,另一个少年就在她背部不远处独自躺着,目光黏在她的脊背,一点点舔舐,也嫉恨着那双揽在她腰上的手臂。
一夜的寂静,只有少女一个人睡得香甜。
天空才微微擦亮,盯了一夜的[青木]这才眨了眨眼睛,缓慢起身。
他与床上抱着诗绪里的青木的视线交汇了一瞬,又都厌恶地移开。
不论怎样,得在今天解决潜逃的凶手,要不然诗绪里玩都玩不尽兴,而且,万一伤害到她怎么办?
[青木]走在地面,悄无声息,他轻轻打开了房门,在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
她蜿蜒的栗色长发铺在白色的床单上,他能看见诗绪里耳旁细腻的皮肤,在微微的起伏,充满生机。
谁也不能夺走的生机。
门被关闭。
青木看着赝品出去,低敛眸,凝视着她,等太阳再次升高一点,诗绪里终于朦胧着眼睛醒来。
青木适时地笑着吻了吻诗绪里的额头。
“早安,诗绪里。”
(
几周之前的一个清晨, 太阳刚刚冒出,买菜上班的路人在街上匆匆而过,在一处狭窄逼仄的房间内, 一个男人正在弹掉烟灰,火星一闪而过。
双颊下陷,面黄肌瘦,胡茬冒头, 显得蓬头垢面。
他低头看着报纸, 深吸口烟, 再缓缓吐出,身体的虚弱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忽的,门被一个人敲响, 砰砰砰杂乱不堪,来势汹汹。
他打开门。
三池才披着寒气一路跑来,喘着气, 脸上的红不知是冻的, 还是兴奋的,说道:“北村先生!他被我烧了!整整六个!”
三池是在一个月前委托他的客人, 任务内容并非是什么抓小三小四,而是奇奇怪怪的描述。
记得那天三池唯唯诺诺,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坏了胆子,肩膀耸着,眼珠时不时警惕害怕地瞥一眼周围。
“请问……北村先生,”三池咽了咽, “人类真的有办法彻底毁灭一个怪物吗?”
三池眼含一丝的希冀。
北村顿了顿, 问怎么回事, 他就急匆匆讲述自己的经历。
一年前, 他的一个朋友被一个少年所迷惑,变得陌生不已。
少年名叫富江,他很美,美到第一眼就能惊艳所有人,他的容貌如同辉月而非烈阳,幽幽静静,不会灼伤,却又像地狱深潭中的泥泞花,拖人坠落深渊。
他漫不经心地掠过众人,理所当然又放肆地指使,让一人装作狗吃狗食,让一人趴在地上充当座椅,种种过分的要求根本看不出他是起初见到的友好善良的少年。
最终,富江被杀害,他的朋友也锒铛入狱。
等三池知晓富江体质的秘密之后,冲天的怒火快要将他烧毁。
凭什么!凭什么那种怪物伪装的死亡就能让他朋友一辈子都毁了!
三池刻意遗忘他也曾和朋友一样,想要靠近美丽的富江,却被富江睥睨着赶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和其他人围着少年当狗的场景的极度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