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方向,只能无助地坐在原地哭泣。

脱水加上饥饿,祁漾被吓得发高烧,几次晕厥。

又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祁漾听见有人说话,几秒后,地下室这扇厚厚的铁门被推开,外面的光争先恐后地跳跃进来,空气中漂浮着一些灰尘,光明中站着一个漂亮的谢忱言。

祁漾双手抬起来,在脸上擦拭几下,听见谢忱言叫他:“过来呀,乖小狗。”

于是祁漾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这个光里的人的怀里,并且在未来的十几年里盲目地跟从他。

他身上有些很重的尿骚味,走过去的时候谢忱言嫌弃地捂住鼻子,却没把他从怀里推开。

祁漾亲昵地在他身上蹭,感激涕零地说:“好少爷,好少爷。”

少爷少爷,祁漾那时候根本不懂少爷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后来才知道,这个词背后藏着的是他和谢忱言之间巨大的身份差异,是云泥之别。

也代表,谢忱言可以吩咐任何人来毫无人性地整蛊祁漾,然后再假惺惺地出现,看祁漾感动得哭鼻子后赢得和朋友的赌约。

花三天时间,谢忱言只需要站在那里几秒钟,就获得了祁漾这一条会忠诚十几年的狗。

十几年后,相同的事情再次重演,祁漾随意地跪坐在地上。

谢忱言的形象在他心里多次扭曲变异,从少爷,到挚友,再到密不可分的情侣,到恨之入骨的前任,最后到现在莫名结合在一起的伴侣。

太扭曲太邪恶了,谢忱言就是一个这样恶心透顶的一个人。

祁漾眼睛里闪过一点泪光,照亮了漆黑房间里的一寸地方,四岁的祁漾被烧得神志不清倒在地上,祁漾疼爱地抬手撩开他因为发烧出汗而贴在额头上的头发。

“这一次能好好睡觉。”

黑暗中,祁漾如此说。

刚开始的时候,祁漾仅仅只是有点无聊,偶尔还会想起程枕,心里酸酸涩涩的就有点想哭。

谢忱言有时候会过来敲门,问他想不想吃饭。

祁漾说想。

谢忱言就说:“那你应该说好老公,我想吃饭。”

祁漾就闭口不谈。

被关起来的时候远超过祁漾的想象,他后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度过了多久,小时候的那种恐惧心理偶尔会占据他的理智,但倒在地上摸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时,祁漾又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