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装着心事,冷不丁被他扯了过去冷声质问:“你去看程枕了?”

“你叫人跟踪我?”祁漾反问,眼里闪过许多东西,压下心头强烈的不安。

谢忱言拉着他坐下:“你要我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我。”

“是里面的狱警说的。”

谢忱言说。

“为什么要去看他?”

祁漾话到嘴边,变成了:“去嘲笑他,可以吗?”

去看程枕其实是觉得他可怜,过去程枕也为他付出了很多,恨虽然是恨,可是也是真的喜欢过。

谢忱言一只手挑开他又重新长回来的头发:“下次不许去了。”

祁漾笑眯眯地说好,今天在外面收到了意外惊喜。

他也不管程枕未来会怎么样,也不想再思考开不开店的事情。

因为他确信,自己很快就会离开。

第29章

别墅的院子里安了一盏灯, 是祁漾来了以后特意安的。

他偶尔会在院子里散步,有一次下了雨地上湿滑,他摔了一跤, 后面谢忱言就叫人安了这盏灯。

每个晚上它都在七点准时亮起。

但是一连四天,他都没有等到它的主人。

谢忱言发了很大的脾气, 这是他第四天晚上独自吃晚饭。

给了祁漾莫大的自由, 他就反复扯着谢忱言的底线试探,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推迟, 把谢忱言刻着理智的那根弦越绷越紧。

陈森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早早叫阿姨她们下去了, 害怕谢忱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的那根弦崩到其他人。

挂在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走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掩盖过去的痕迹, 九点,祁漾还没有回来。

“啪!”

餐桌上的谢忱言扔了筷子, 砸在桌上的力道之大让陈森身体吓得发抖。桌上那些菜品还没有动过, 下一秒可能就要遭殃。

谢忱言面色阴沉, 双唇紧闭, 胸口用力欺负,衬衣领子抵着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给他打电话!”

陈森颤颤巍巍地说:“羊羊他……关机了。”

谢忱言站起来, 一脚踢在椅子上, 啪啦一声椅子四分五裂。

他转过身, 处在发狂的状态, 双目赤红,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欠管教了。”

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

最开始是六点, 然后是八点,今天九点了还迟迟不见回来。

谢忱言把领带扯下来随手扔在地上,摸到一旁放的烟, 金属制作的打火机冰凉,也没有办法让他冷静下来,一颗心火热得要把自己灼烧点一般。

他抖着手,一只手竖起来挡风,含着烟粗重地喘气,一支烟点了三次才点燃。

还是太纵容了。

祁漾就是这种人,一旦过于纵容,给太多自由,他就真的以为自己翅膀能够顺利展开了。

还是要拴着。

谢忱言眼底发出阴暗的光,瞳孔里的阴影深不见底,他吐出一口烟,将自己连同烦躁的思绪一起困在里面,化不开也不想绕过去。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他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陈森眼睛一亮:“羊羊回来了。”

他兴奋地冲过去开门。

在烟头赤红的火光中,谢忱言看见祁漾瘦小的身影从门外挤进来,手里提了大大小小很多袋子,东西多得他直不起身,压得肩膀深深地沉下去。

“生气呢。”陈森去拿祁漾手里的东西,附在他耳边敲敲跟他说,“哄哄他,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祁漾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许多情绪,再抬眸时,他乖巧温柔地对着谢忱言笑,谄媚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