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那群打闹的男生也不知是何时离开的,先前还显得有些拥挤的车站,这会只剩下寥寥几人。

而和她隔着一个垃圾桶的右边。

男生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插着兜站在那儿,身形挺拔利落,他没有抽烟,身上却带着烟味。

不算好闻,也算不上刺鼻。

温辞平静地收回视线,没有多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等车来,她自顾上了车。

投币的那瞬间,她听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眼皮跟着一跳。

车上大多都是沿路学校的学生,温辞往前走了几步,在靠近门边的单人空位坐下。

卫泯从她身侧走过,并未停留。

三站路,温辞有些心不在焉,几次想回头都忍住了,直到快下车时,才快速扭头看了眼。

男生坐在最后一排,仰头靠着椅背,看不清脸。

温辞手抓着椅背,没有多看,等到车门打开,快步走了下去,风雪很快模糊了她的身影。

公交车驶离站台。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次日暴雪,班主任打电话通知停课,温辞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等再回到学校,却又听见新的谣言。

主角没变,主谓变了。

她暗恋他,成了他在追她。

“他没有送我回家,他只是刚好跟我坐了同一班公交车。”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车。”

“我跟他真的不熟。”

……

一上午,温辞不知道为那晚短暂且意外的同行解释了多少遍。

可总有莫名的知情者、目击者,看到更多更暧昧的画面,尽管作为当事人的她都毫不知情。

好像在学生时代,这样的八卦最容易让人津津乐道。

沉默也不再是无声的反驳,而是默认。

温辞不懂,也不明白,他撒这样的谎,传出这样的谣言,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好玩吗?

温辞从来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却在当下为那天一时的不忍和同情动了后悔的念头。

她也许就不该踏入那条巷子。

暴雪初停,八中取消了晚自习,傍晚除了住宿生,走读生全部堵在林荫道上拥挤着往校外走。

温辞不清楚那晚卫泯的出现到底是偶遇还是故意,但人多嘴杂,也怕再和卫泯牵扯出什么纠葛来,放学后在教室多坐了会,等到天快黑了才走。

天冷了,校园空得也很快。

她从教学楼出来,路过篮球场,迎面过来三四个男生,不算是陌生面孔,都是经常念检讨的那些。

饶是温辞不想认识,听得多看得多了,也总会觉得眼熟,她没打算招惹,快步走着。

眼前的人像是故意,她往左他们也往左,她差点一头撞进其中一人怀里,烟臭味近在咫尺。

温辞猛地往后一退。

“同学,你这怎么还投怀送抱了呢?”穿蓝色外套的男生勾着唇笑,但看着并不友善,另外几人也跟着哄笑。

温辞不想多纠缠,“抱歉。”

男生明显是故意找茬,伸手想来扯她,忽地从一旁飞过来一只打火机,正好砸在他手腕上。

“草。”

温辞和外套男同时顺着看过去。

男生跟没衣服似的,几次碰面都穿着那身黑色羽绒服,拉链没拉,里面像是只穿了件单薄的T恤。

他两手插着兜,冷冷地站在不远处。

外套男又骂了声,似乎想来和他动手,被同伴及时拉住了,“斌哥,还在学校里,别跟他硬碰硬。”

几人骂骂咧咧走远。

温辞